“原来如此。”
贺一鸣心头了然。
“只有心有恐惧之人，恐惧黑烟才能侵蚀他们的心灵，引发更强烈的恐惧感。”
“一旦他们陷入噩梦般的心理阴影中，恐惧就在他们心中肆无忌惮的蔓延，这个过程中，他们会释放出很多恐惧黑烟，为我所吸收。”
但，这只是获取恐惧黑烟的途径，获取量并不多，远不如杀人放火来得凶猛，来得爽快。
贺一鸣继续扩大恐惧黑烟笼罩的范围，触角延伸到了贺府的每个角落。
那些在做噩梦的人，都被恐惧黑烟侵蚀，无一例外地全部被吓得惊醒过来。
“仅此而已吗？”
贺一鸣不相信恐惧黑烟的能力仅止于此，扩大，继续扩大……
蓦然间，他感觉到远方传来一股阴寒的气息，像是快要渴死的鱼儿找到了水一样，在吸引着他，在召唤着他。
“在西方。”贺一鸣深吸口气，将恐惧黑烟收回体内。
然后，他足尖点地，掠身上了房顶，轻若无物地飞奔起来，从这座房顶跳到临近的房顶，渐行渐远。
“好轻功！”
角落里，孙虎和孙雷露出身影，看着几个起落远去的公子，两兄弟对视了一眼。
呼……
贺一鸣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贫民窟，脏乱差，这地方聚集着很多乞丐，也有从北方逃过来的难民。
“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贺一鸣行走在满是泥泞的街道上，空气里弥漫着屎尿味，让他有些难以想象，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恐怖之王关注的？
他再次释放出恐惧黑烟。
霎时间，某处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将恐惧黑烟牵引到了那个方向。
“在那边！”
不顾泥泞弄脏了鞋面，贺一鸣快步走进一条肮脏的小巷，心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然间！
贺一鸣停了下来。
望着墙脚边的一件东西，怔怔无语。
那是一只绣花鞋，格外小巧可爱，应该是十来岁的女孩穿的，鞋面非常脏，都被污垢染黑了。
就是这只绣花鞋，将贺一鸣召唤了过来。
贺一鸣掏出一副手帕，包住绣花鞋，捡了起来，仔细打量来去，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几步远的地方，有几个乞丐窝在一处取暖，鼾声阵阵。
贺一鸣走过去，踹醒了他们，问道：“这只绣花鞋是谁的？”
几个乞丐迷糊着眼，面面相觑。
贺一鸣掏出一个银币，淡淡道：“谁告诉我，这个银币就是谁的。”
一个乞丐眼神亮起，抢答：“我知道，这是一个叫花子的，名字不知道，几天前活活饿死了，尸体被野狗咬烂了，后来有几个乞丐看不下去，赶走了野狗，用草席裹住残尸，扔到乱葬岗埋了。”
“已经饿死了？”贺一鸣眼角抽搐了几下，丢出去手里的银币，然后走回到原处，陷入莫大的沉吟。
“这只绣花鞋，似乎在渴求恐惧黑烟。”
贺一鸣想了又想，不再迟疑，将恐惧黑烟灌注进绣花鞋里。
果不其然，这只绣花鞋好像是一个容器，不断地吸收恐惧黑烟，只是片刻间，便将贺一鸣体内八成的恐惧黑烟全部抽走，吸了进去。
呜呜呜……
到了某一刻，绣花鞋似乎吸饱了，竟然轻轻颤动起来，化作一团诡异的青烟，青烟不断翻滚，凝聚，最后凝聚成……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披头散发，头发遮住了面容，身上穿着白衣。
她的身体干瘦如柴。
她的皮肤异样的惨白。
她的双脚近乎透明……漂浮在地面上。
“鬼！”
贺一鸣心头一突，头皮都发麻了。
这是什么情况，绣花鞋吸收了恐惧黑烟，变成了厉鬼？！
贺一鸣迅速镇定下来，缓缓后退了一步。
他这一动，小女孩也向前飘了一步。
贺一鸣再退一步，小女孩又向前飘了一步。
贺一鸣脑筋飞速转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不答。
这时候，旁边传来笑声，那个得了一个银币的乞丐乐不可支，喜形于色，正在向其他几个乞丐炫耀。
小女孩猛地转过头，脑袋近乎扭动了一百五十度，忽然飘向了那个乞丐。
所有的乞丐都没有看到小女孩。
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见她的存在。
小女孩几乎贴在那个乞丐的鼻尖上，如果乞丐能看到她，恐怕会吓得心脏骤停。
然后，贺一鸣就听到小女孩说道：“这个人笑得好丑，只能吃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