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什么……但是你需要按照你们这些所谓的炼金术士的等价交换原则，给我用来交换的东西。”真理的声音从张宅身前传来。
“哦，那算了。”张宅冷静的回答。
这个真理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过人了，话好多，张宅感觉有些烦人。
“……”那个真理的声音消停了一会：“你们这些所谓的神秘学学者不是为了见到真理，明白真理而不断进取努力的吗？”真理问张宅，虽然真理知道这世上的一切，但是对于张宅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也是有点没辙。
“你不是真理吗？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才对。”张宅淡淡的回答真理，张宅有些烦躁了，而且因为担心祈夜手术完成度的原因，张宅决定在这里待上二十分钟左右在回去，虽然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
“你成为了骑士，养活了家人。在毁灭中，逃出必死的命运，踏上逃亡之路。被追杀，因为活命，拔起了那柄剑，成为了龙刃守护者。然后你又引来一群人，那只幼龙为了保护你死了。你继续逃亡，因为曾是龙刃守护者的原因，你成功的骗过了那名魔法师，成为了一名学徒。然后那名魔法师被仇家连法师塔都毁灭了。你跟从命运之神的投影，见证了他的陨落。你因为规则的漏洞，一直拥有着生命，用漫长的时间，让自己苟活。学习炼金术，成为天灾，大闹这片世界，归于寂静。”
真理的声音如同一个矗立于山巅之上，受风吹雨打，万年不动分毫的巨石，威严无比。
张宅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法庭之上被审讯的小偷，完全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事情，也没有反抗的勇气。
张宅这才明白真理的力量，光是语言，还没有使用规则，就让自己变成被亮光突然照到的兔子。
原本流畅的身体，变得好像是真正的玻璃艺术品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张宅的意识好像是被关在这个玻璃六边形棺材里的死而复苏，但是却逃不出来的人。
充满了恐惧。
“你跟随那个所谓的神明的时候好像就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剧是吗？”在张宅身前的黑暗中，突然睁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比任何所谓的冰冷都要冰冷，比任何的没有感情都没有感情。
而且极为普通，就是一双眼睛，灰色的瞳孔，眼白。
但是就是巨大，和带着某种特性，应该就是所谓的真理。
“……”张宅没有回答，实际上张宅现在的身体要是有牙齿的话，估计都能打颤打出节奏。
恐惧，无限的恐惧。
但是张宅可以确定真理并没有使用‘恐惧’这个规则。
那是真理自带的，一种存在维度上的高度差异所带来的压制。
“你想？”真理的那两双眼睛往下一动，盯住了张宅。
“……”张宅瞬间感觉身上的恐惧再次加剧，就好像是一圈粗绳子又加了一圈钢丝绳。
“因为钻了规则的漏洞。”真理的眼睛慢慢向张宅飘近：“虽然不是你自己钻的，但是确是你拥有的漏洞。那些激发这个漏洞的代价根本不够，甚至，现在你也没全部还给我，那些代价。”
“……”张宅想现在就直接杀了自己，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就像是把你最恐惧的东西和你一起放到一个黑暗有封闭的空间里，然后告诉你，过一会，那些东西就会过来，攻击或者贴近你。
在黑暗中无助，迷茫，数着时间等待着那些东西的到来，但是你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来。
于是你便陷入了恐惧的死循环里。
将那种循环，来上四五遍，在放大数倍，就是张宅现在的感受。
“但是。”那双巨大的眼睛突然闭上。
“呼！！呼！！啊！！”张宅好像是旱鸭子被淹在水底，挣扎着浮上水面呼吸了一口空气。
虽然是这种不明白的状态，但是张宅却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痛苦。
“虽然‘给与自大者应有的惩罚，窥视真理的人必须要’是必须做的。”那个真理的声音顿了一下，应该是按照惯例的转折：“但是！但是，你也不能例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了，而且我对你也比较感兴趣。但是还是不能例外。‘满满恶意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词语的本质，但是张宅确实感觉到一个诡异的脸，只有一个嘴巴，带着坏笑，看着这幅样子的张宅。
“实话实说，你是我见到过的，很少的几位能在这种不断的人生打击下活成这幅模样的。”真理说的话开始有些思考的意味。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断的打击，然后就是撑过去呗。”张宅这样说，虽然不一定说出来，但是确实是这样说的。
“你也不用这样。”真理的那双眼睛再次睁开，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这对眼睛的睁开应该就是对张宅插嘴的回应—‘不许插嘴！’
“这种话，只要拥有高等智慧就会说。但是能做下来的，寥寥无几。”真理的话，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我们这里的规则是，给与自大的家伙惩罚，但是之后的几次就不用了，因为他们不会在这里获得什么东西。”
“我在想。”真理的那双眼睛注视着张宅，但是冰冷和恐惧的感觉却没有那么强烈了：“作为让我感兴趣的报酬，也是为了让我看看你能成为什么样子，我该给你些什么东西呢？或者说，我要再给你什么苦难呢？应有的苦难你基本都试过了。要不然就让你来选吧？你想选什么呢？”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中，张宅的恐惧感再次加强，这次甚至连思考都快停止了，连真理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不回话，既然没听清真理说了些什么，那就不要回话比较好，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嗯……有了！”真理看着张宅，突然说道：“有了！有了！有了！我有想法了！哈哈哈哈！这一定会很有趣的！嗯！”真理竟然大笑，而且这个笑声里带着的好像是那最纯粹的危险。
真理看着张宅，似乎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某个想法。
“你有什么要求吗？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兑换哦。作为那个东西的交换。”真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感觉，平静的问张宅。
“我希望我有能应对你所说的那个事情的能力。”张宅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回答这种问题都没有出现错误。
“放心。”真理好像很确定的说：“那种能力你早就有了。嗯……我会让你感觉到它的，或者我是否可以将这个和你的能力一起强化一下呢？说不定会更有意思。你还有什么愿望吗？”真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乎是想让张宅赶紧离开。
“请在我在这里呆了20分钟的时候，将我送走。”张宅看着那缓缓闭合的眼睛：“我会失去关于这里的记忆是吧？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一点记不起来这里的事情了。”
“没错，你是不允许遗留这里的记忆的。”张宅感觉那双眼睛闭上之后，真理就会离开：“对了，看！那些光链。”真理突然说到。
张宅感觉自己的眼睛，和真理的那双眼睛似乎同步了，视野慢慢的减小。
但是张宅还是看向那些光链，在这个时候，那些光链的速度似乎变慢了，张宅用力看着那些光链。
“那是！！”张宅在看清那光链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规则、真理、世界的本质。
但是，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记忆留给张宅，连感觉都不会给张宅留下。
什么醒过来之后总感觉知道了什么，这是根本不会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