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望勾在指尖的丝线,太子扭头看到肩上衣料被她勾花,眉心蹙了下搁下了书卷,坐直了身子一指前面的月牙凳:“你坐那去。”
棠梨慌张的跪下:“婢子犯错了,请殿下惩罚。”
太子有些不悦:“惩罚女人算什么本事,算了,别跪着了,我要写字,给我磨墨。”
鸭头绿的风行砚,重胶量的油烟墨,据说一根这样的墨条耐用的很,十年也用不完,她幼时哥哥习字常用这样的墨条,想不到也有再见这墨条的一日。
棠梨战战的站在香案旁捏着墨条一下一下磨着,太子起身去多宝阁抽了一叠金花笺,皇帝画技精妙且书法造诣深厚,有这样的爹,儿子自然也不能落下了笔头的功夫,棠梨见他卷袖落笔,手指细白干净的跟玉管似的,金花笺上的字迹端正平稳,入木三分,棠梨不由在心底暗赞,太子写得一手好行书。
墨汁落笺,不消多时便干了,太子这会来了雅兴,停不下来似的,又取了熟宣作画,就比作外面的荷花池,画了一幅暖风小荷图,棠梨虽对这个没什么研究,却也看得出太子画画的好,字写的好,她家被抄的时候,十一岁,那会棠梨在家中书塾念了几年书,字认识大半,太子在画上题字,她默不作声跟在心底念。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
这一通下来,又是写字又是画画的,棠梨跟着磨墨,跟着收画,小脚在书房里踩来踩去的忙,倒把来时的害怕给忘了,太子神色淡淡,一双水眸默默看人时,即便是面无表情也带三分温情,一来二去过了两个时辰,棠梨已将对太子的恐惧丢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