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走在我眼前的雪之下,不知不觉将其影像和那个遥远日子的她重叠在一块。
一样长至及腰的黑发在余晖之下闪闪发光,踩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向前,双手在身侧以小幅度的弧来回摆动,给人一股不可随意侵犯的高雅气息。
目光所及的一切让我恍惚於现实和回忆之中,但现在其他感官一再暗示我这两者之间的不同
传进耳里的脚步声不再是轻盈的,反而像拖着千斤的巨石沉重的往前走,全身上下被冷漠的气息取代了羞涩轻松的气氛。
望向走在雪之下前面一些的由比滨,仍旧以非常有元气的姿态带领着我们,可是在我的眼里,那比平常坚硬的肩膀和忽快忽慢的步调,则是出卖了她的从容。
左手边的的夕阳已经没入海中一半了,不消几分钟就会完完全全的被大海吞噬掉吧!但这平常看是不怎麽样的几分钟,却让我不舍它与往常般快速流逝,现在的一切,带给我的只有暴风雨前宁静的及视感。
“真的是太好了呢!”
走在最前头的由比滨突然停下面向海边,这样突兀的发言引来我和雪之下的注视,他也只是转过来对我们乾笑几声后又转回去,雪之下也跟随由比滨的动作凝视着大海,在那转身的瞬间,我似乎瞧见她轻轻地泯了下双唇。
“我们三个人终於又碰面了。”
“所以…小雪…你就原谅小企吧!”
夕阳的残辉,使的由比滨双瞳中的水光更为的明显,由比滨的语调从原先的充满不确定感,到后头坚定的表达自己的诉求后,雪之下只是继续安静地看着大海,直到周围的光被黑暗渐渐吞噬殆尽。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那段等待的时间还是让我感到有股寒冷从我的脚底窜上来。
“我为什麽要原谅一个无缘无故消失了五年,然后又厚颜无耻的出现在眼前的人。”
雪之下那不算大的声音,藉由从海面吹来的风送进我的耳里。
“在这期间也不给点消息报个平安,你难道已经腐烂到连个基本的礼貌都忘了吗?”
霎那间,雪之下突然的转向我,眼睛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刺向我,语气冰而带着嘲讽。
“让我们大家担心的要命是件很好玩的事吗?”
“看着我们为了你耍得团团转而觉得好笑吗?”
“你会何不直接消失的彻底一点,直接从…”
“小雪!”
一旁原本安静的由比滨突然大声阻止雪之下接下来的发言,在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逐渐脱离理智的雪之下,冰冷的眼神仍不离开我的死盯着,只是藉由规律的呼吸,试图平复刚才激烈的情绪。
“别随便对我下这样的定义…”
面对刚刚直接且猛烈的攻击,让我也跟着情绪渐渐地起来,对於那些伤人的话,我怎样也无法隐忍的吞下去,若就这样认了,只是让我觉得我当时的挣扎全部都是个玩笑话!
“你甚麽都不明白,就不要随便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
“当初面对事情的是我,不是…”
“那你当时发生甚麽无法立即告诉我们的事…”
刚要准备吐出的话语,就这样被雪之下硬生生的堵住,说完这话后,我能感受到站在我们俩中间的由比滨也对我投来疑问的眼神。
今天下午在想的事这麽快就要面对啦……“我……”
一开始备好的台词,在这紧要的关头却说不出来,明明只要说出来,就有机会得到原谅,但到喉头的话却怎麽样也吐不出来。
见我无法接话下去,一抹没有情绪平淡的微笑出现在雪之下脸上
“当初…答应你要达成你的委托的我真像个傻瓜…”
“还是说这就是你所追求的?”
听到这话我顿时像被电到般定住了,脑内只剩下空白。
“那麽我们之间也就没甚麽好说的了。”
“小雪!”
说完,雪之下就走掉了,完全没理会身后由比滨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