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稍等。”
粉衣早就无脸面对彼岸了,所以正好是得了机会退了出去。
而彼岸伸手,将经过自己身旁的粉衣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握在手中还是之前的样子。
粉衣抬头不解的看着彼岸,彼岸伸手将手中的东西又放在了粉衣的手中,但是原本精致的发簪,已是碎成了两半。
“我此生也不是没有犯过错,但既是做错的事情那么日后也就不留余地了,之前是我眼拙看错了你,可你如今也不是我的人了,我不能对你如何,能做的不过是断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身在宫中,我能助你的也就只有这一次了,你日后好自为之。”
粉衣看着手中已是断为两半的簪子,心中有一块地方忽然坠落了下去。
但是面前的路却是亮了起来。
粉衣不敢支声,低着头走了出去。
而门外的人都准备好了,粉衣神色复杂的看着合欢的屋子,再回眸看着自己方才出来的屋子,眼中的神色分辨不清,是羡慕或是嫉妒,都不足以描绘了。
进宫这么久,粉衣终于知道了为何之前的黄衣姐姐喜欢事事都走在前面,因为别人永远都看不到走在身后的人,而自己走着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走在别人身后的女子,如今后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自己今日的一切,到底是施舍,还是因祸得福,粉衣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太多的事情在自己的周围发生着,而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建立。
粉衣之前总觉得能够留在他的身边便是够了,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该有的目标不应该只是这样。
人,总是贪心的!
看着周遭低眉顺眼的守卫,粉衣仰着头,然后慢慢的离开了。
至少现在的自己,虽然失去了最后的助力,但是好在自己得到了他的信任,如今,这是最重要的!
而另一边的彼岸从窗下看着,楼下不知道是什么名姓的女子,正舞着水袖在台上舒展着自己的身躯,细长的水蛇腰旁是乌黑亮丽的长发。
又是一个倾城绝色,但是台下看着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再多的妩媚,都比不上一个花魁的名号。
在这里的女子,彼岸从来没有看不起,但是事已至今,自己就算是想解救她们,可若是她们甘心如此,自己插手倒是毁了她们的机会。
能沦落到这花楼,成为旁人看不起的人,不是她们所心甘情愿的,其中太多人都是身不由已的,彼岸不能怪,可是也无能为力了。
而门外也传来了脚步声,人来了。
“大阁主,好久不见。”
凌云只身走了进来,彼岸转身福礼,自己是臣,是民,该有的礼数都是不能少的。
哪怕如今是在花楼之中。
只是彼岸的心中是厌倦这样的卑躬屈膝,也是不喜与朝廷中看不透的人打交道,自己太过于被动,行事又太过于拘谨,心中实在是不喜欢。
“皇上万安。”
万安,哪个舞弄权谋的人会万安?
人人都如此夸赞,但是相信的人又有几个。
“大阁主这一身装扮倒是英姿飒爽,一点也不输于男儿。”
凌云见着彼岸这样的装扮倒是没有惊讶,应该是事先已经知道了!
“皇上谬赞了。”
但是,谦虚是人之美德。
“其实以大阁主的智谋若是男子,倒是能为我朝的大好河山做一番贡献,与朕也能彻夜阔谈了。”
凌云着,倒是好不惋惜。
若是真的就事论事,凌云与彼岸在一些地方也算是不谋而合。
平心而论,凌云是一个尽心尽力的君主,他轻减赋税,调动生产力,从不包庇朝臣,朝风清明,任人以才,收取下有志之士。
但是饶是如此,朝廷的风气依旧是难以改变的,自古朝廷就是勾心斗角的地方,这一点是难以避免的。
而且,不论是事实所指,还是建功立业,凌云解除了女子的禁令,彼岸本以为还会再费一番功夫的禁令,是凌云亲口提出来解除的。
在治国之见上两人在很多地方确实不谋而合。
而彼岸若是女子,也定是会选择进入朝廷建功立业的,这一点从来不需要置疑。
“民女不敢妄想。”
彼岸依旧是垂着眉的。
“大阁主浪迹江湖,最是熟悉百姓情况的,这关于女子的禁令解了之后,百姓之间可有大的变化?”
这些事情应该是有人告知过凌云的,如今问自己,自然是不希望听到与之前一样的答案。
可是彼岸是江湖人,朝廷的很多事情也是不能妄自评议的。
思索片刻的彼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