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女子芳心

一道军令，就使沉寂了半月之久的战场，再次沸腾起来。

扬州行军大营里传出的密集鼓声，惊动了扬州城中的叛军，这种集兵的鼓声，一旦响起，就意味大战将起。

无数顶盔掼甲的士卒从城内各营鱼贯而出，向着四面城墙开始增兵，准备进行防守。

闻起航收拾心情，缓步登上矗立在营地正中一座有三丈高的祭台上，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个战场。

此刻正忙着调兵遣将的石守信，神色严肃的望向站在祭台上，向扬州城方向眺望的闻起航。

他现在是真心希望闻起航能贯彻在泽州时说过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在没有准备完善的情况下，妄图用三万人马攻打六万人马防守的坚城，简直就是与送死无异。

“闻帅，我军要在何处列阵？”潘美愁容满面的问道。从军作战几载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作为副将，身负整军之责，可问题是现在整个大营四周全是土墙壕沟，连一块平坦之地都没有，这可如何列阵。

“列阵？不是已经在进行了吗？”闻起航疑惑道。

“啊！”闻起航疑惑，潘美更是惊讶，都已经在列阵了，作为副将的自己，居然会不知道。

“你看。”闻起航用手指了一下，沿着大营前侧，竖立起的一架架高大的投石机说道。

潘美嘴角微抽道：“闻帅，末将问的是兵士们在何处列阵？”

“原地待命。”闻起航说道。

“.......闻帅，您才下令要攻打扬州城，这原地待命......”潘美现在有些跟不上闻起航的思路。

“攻打扬州城和原地待命，有什么冲突吗？”闻起航诧异道。

潘美此刻心中都开始破口大骂了，都原地待命了，还如何攻打扬州城，心中有疑，只好问道：“闻帅，这将士们都原地待命了，那还如何攻打扬州城？”

闻起航摇头叹气道：“都说一将无能，累死全军，本帅今天算是见识了。”

“.........”

“攻城不一定非要用人命去填，可以用别的啊，比如投石机。”见潘美脸色有变黑的趋势，闻起航启发道。

“可投石机都是一样的啊，叛军的投石机占有城墙之利，都不能远射到我军营地，我们的投石机如何能打击到叛军？”潘美疑惑道。

“行了，本帅懒的跟你解释，还是看事实吧。”这个东西解释起来，太费劲，还是用事实说话比较好。

“........”

既然闻起航不想解释，潘美就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兵士们喊着号子，将巨大的投石机竖立起来，这种投石机是潘美第一次得见，体型居然是常用投石机的三倍有余，要是投射距离，也可以远达三倍，想到这里，潘美竟忍不住心中开始兴奋起来。

上千架巨型投石机，沿着营地的边缘，面向扬州城的方向，一字排开，场面蔚然壮观。

刚刚离去的谭凤仪，听到集兵的鼓声，就从营帐中出来查看情况，见到营地一侧，纵横三排的巨型投石机已经矗立起来，心中就是一紧。

这种投石机她在泽州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其威力，只是后来被闻起航全部拆散用于修建百姓房屋。

现在三倍于泽州战场的投石机投入战场，意味着扬州数十万百姓的家园，就要不保。一旦扬州毁灭，南方数府百姓都会受到波及。

强忍心中惊惧，身形如同过堂春燕般，向着闻起航所在的祭台，急速而去。

这次跟随闻起航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防止他重演泽州旧事。

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混蛋，这刚离开没有片刻的时间，就被他整出了幺蛾子。

祭台之上，闻起航端坐一张太师椅上，手拿羽扇，轻轻扇动着，看着祭台下面五千工程兵对投石机进行着最后的调整。

“闻起航，你是不是打算重演泽州旧事？”全速而来的谭凤仪眼神冷冽的看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闻起航，冷声问道。

“是，又如何？”闻起航看向谭凤仪肃容道。

人可以成就地位，地位也可以成就人。

两度为帅的闻起航，不管是所处的位置，还是无数次身处险境的历练，都使其具备了一些上位者的威严。

女子的内心是敏感的，谭凤仪明显感觉到，自昨夜之后，闻起航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显着的变化。从颜神起的那种合作关系，直到千里进京路上的相互扶助，两人之间似乎发展到了朋友的关系。

因为虏疮的事情，对自己有所隐瞒，闻起航可能感觉对自己有所愧疚，所以不惜百般讨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