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华一身月白的单衣,在这锦被里起了身子,青丝散落一床,几分苍白的面容更是衬的面冠如玉。
“不过寅时,公子可以再睡些许。”灵封在这房阁外的小榻上起了身,回着话。
公子的病,如今却是越发严重了。
这样的身子,本就是上不得疆场的。可当初老爷去世之后,整个君依,可以靠着的武将,不过只有公子了。公子用着这疲惫的身子,却是在这疆场上驰骋着。
多少的日月,灵封瞧着公子日益青黑的眼圈,都是红了眼。
只是,她劝不得。
这,是公子的夙愿,亦是老爷的遗愿。夙夜忧叹,恐不可得。
“顾烟波入关亦是有着些时辰了吧。”司马华忽的就是这般的一问,却是叫灵封有些晃了神,继而就是沉稳的答着:“今日未时适才入了关的。”
司马华听得这时辰,嘴角微弯,眸中亦是染了些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更是显得凄冷,令人胆寒。
既然这消息都是可以传的到他这个已经算是不得用的将军府来了,那便是这大半的京都都已经晓得了。其实,这也不算的什么大事,不过若是这一切都是和皇帝牵扯起来,便是要叫人经上心的了。
君泠言一向不得民心。
只是奈何这君家一脉,嫡系只剩了他,且这国师一向都是站于他处。有着整个天机门的后盾,平凡的宵小自是不敢谋划着什么。
挟天子以令诸侯,亦是要瞧着这天子身边是否有着刀剑。
而顾烟波便是这天子身边,最为锋利的一把剑。剑未曾出鞘,便是已经被着这冷寒的剑气消弭了大半的人。忌讳的,不是所谓帝王,不过是国师罢了。
“去吧。”司马华又是看了一眼似妖如魅的竹影一眼,对着房阁外的灵封吩咐着。声音几分沉稳,却是仍含着病态。这场布了极久的棋局,到底不知,最终鹿死谁手。
谁是执棋人,谁又是棋子,亦或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