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镜大人于他有再在之恩,他空有医圣之名,却是连着恩人也不可救,实在是心中有愧。
黑暗之中,泛着暗色的荷花池子像是一个巨口正等着吞噬一切。风吹拂着亭中的灯笼,灯芯摇曳,仿佛很快就要熄灭一切都再度被黑暗吞噬。
“无论如何,这五年之内我定要寻到。”沧苼冷声说着,手中盛着清酒的青瓷杯子应声而碎,成了齑粉,轻轻摊开手掌,那齑粉就随着清风而散,再也寻不见。
“泣血应当是一个应当去寻得地方,这生魂三魂除却了最为依恋的故土之巅那便是所念之人,和这所是魂之地了。泣血,有着三魂的可能性最为高,不过泣血之前均是赤玥的地方,那白琉玑更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且还有着顾烟波在这之后。这之间可是有着百般的算计的。不过如今有了墨染,一切等于重新洗牌。”沧苼冷声说着,勾了唇角,极为冷寒。棕色的眸子格外幽深。
“那与墨染合作,可是一件极为难的事情。你确定,你可做到的么?若是被墨染发觉了其中算计,连着我也是救不得你的。”青衫说着,眉眼微皱。与墨染相与,不易于与虎谋皮。每日都需的提着心思,枕戈待旦的,倒是难忍的很。
“那又如何?我这条命,本就是从天处扯来的。墨染如今算是已经了得了西镜的心意,正是悔过不已。若是真真相告,他也不会有不帮的道理。”沧苼说着,棕色的眸子染了几分的淡紫色,和着暗夜里灯笼昏暗的光,更是妖魅不已。
青衫有些难忍,沧苼啊,此生到此都未曾真真的为着自己活着。之前是顾烟波如今是西镜,到底何时,她才是愿得为了自己算计几分。或者,在心里,她就是恨着自己的吧。他所能做的,除却暗夜之中默默陪着她之外,竟也是没了别的法子。
她望着顾烟波,难忍难耐,可她又怎知,还有这一人在暗中窥着她,如她对顾烟波的情谊一般,情深至此,便是何求。
“无论怎样,倒是我定然也是要在的。与墨染相与,你自己一人真真是不得的。纵然墨染如今有了软肋,可墨染终究是墨染,不染人间意,从来也不止是说说而已。”青衫说着,低眸望着那青瓷杯子中倒映的月色和窗棂上挂着的灯笼的暗红色彩,一字一顿忧虑的说着。
“可。”沧苼泛了温意的望了青衫一眼,温声说着。
她欠着青衫的太多了,若不是自己,他如今还是那个逍遥四方的医圣而不是困于一隅不可游方。可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抵了这情谊的,她的一切都是给了顾烟波,再也扯不出一丝一毫给青衫了。
只得说,他们之间从来不差任何,差的只是一个相遇的时辰罢了。若是先于顾烟波遇的到青衫,或许一切都会不同,有或许,一切都如这般。可终究只是念想罢了,镜花水月,到了最后只是,不过梦一场。
她只是期盼着,会有一日,她笑过,哭过,终究一笑而了。或许总有一日,她累了,疲了,倦了,再也不想随着顾烟波了,她就可以真正的做回自己了,真真的去寻找那最为真实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