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顾烟波第一面起,她似乎就开始明白了这天下无双所为何。而沧苼极为隐忍的情谊,更是将这一切迷蒙揭开。对于顾烟波,沧苼总是不同的。他会为着顾烟波所生气,会为着顾烟波计较。本就是淡漠的性子,到了顾烟波面前,一切都化为乌有。
“谁?”沧苼眸中的紫色转淡,棕色迷蒙褪去,她开始恢复了清明。发觉了殿外不同的气息,冷声的说着。
她也清楚,此刻房阁外的,只有花月了。
平日性情不错之时,对着花月好些也是无妨。可如今,她不想虚以委蛇。连着这一分的好,她也是不屑于去做的,她自己的伤都已经伤痕累累了,何需再去顾全他人。
她现在恨透了只能在夜间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的样子,多想一个孤单的小兽,却没有同类,没有他人的安抚,只能独自一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泣。无人应答,无人心疼。顾烟波成了拉她走出黑暗的第一人,可是就在她入了明光的交界处,他们分开了。顾烟波弃了她。
说好的此生不弃,说好的一直相互守护,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什么时候。
或许在入天机门的时候,或者是在离开天机门之后,那些冗长的岁月里,他们渐行渐远。她又是有着多想和他一起并肩前行,可这一切最终都是梦幻泡影。原来,从一开始便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而这出戏,他自己唱不完。
“大人,是我。青衫公子到了。”花月低眸,恭敬的在房阁外说着。
她知晓大人最近心情欠佳,她也不会去触这霉头,可青衫公子每次到了这处,都是要通报大人的,此次应也不落。
“青衫?叫他稍后片刻。”沧苼冷声说完,有些放松的靠着身后的光滑岩石之上。
世上也还是要有着几个舒心之人的,而她,并不需要。
青衫算是这世上对她好的唯二之人,她已经十分的欢喜顾烟波,十分就是十分,对着青衫,她只能待他一般,不可能回馈与正多的情感。
穿好了衣衫,出了房阁,正是黎明之时,过了黎明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就是入了黎明,可在这等待的最灰暗时刻,也总是让人心中多上几分的悲凉之感。
“青衫。”沧苼冷声的叫着,一身青衣,公子如玉,青衫长身如玉的站在亭中,回了眸子。亭外的荷花正开着的艳丽。天机门的药水,极为有用,可以让所有的花,常开不败。顾烟波的梨花是如此,而她的荷花亦是如此。同时天机门的药水,同是天机门人,而他们之间亦是由天机门而有着缘生缘灭。
缘起在天机门初遇,缘灭在天机门离去。他们啊,注定是和天机门永远也扯不开联系。虽是之前离了天机门,可那只是面上的。
见着那开的极为艳丽的荷花,她竟然又是念道了顾烟波,有些冷声的哼了一句,可心下的悲凉依旧。
虫子低声的叫着,有些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