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发亮,苏医生便起床烧火煮早餐,她看向窗外还漆黑一片的夜觉得内心无比荒凉。
吃过早餐,苏医生便听到贾爸在院外大喊道:“老苏,在家吗?我来看你了。”
苏妈小跑出去,看到贾妈身后跟着贾大可,有些不爽,她撇了一眼他,可还很热情的迎上来,说:“来就来,还买这么一大箱水果,酒都带上了,哎呀,你们这也太客气了。”
这时,苏爸撂下水烟筒从屋里走出来,笑意满满地说:“哎呀,贾大哥,这是哪的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快快,到屋里坐。”
向来冷清的苏家忽然变得一阵热闹,大黄见这场面吓得躲在厨房不肯出来,苏医生没办法只好给他一副扑克牌,让他在里面自个儿玩。
苏爸招呼贾爸妈坐下来,接过苏妈从房里拿出来的上等茶叶泡了一壶茶,把其中一张板凳递给贾大可,说:“坐吧。”
贾爸叱喝一声道:“站着。”
“老苏,苏妹子,你们坐,不用管他。”贾妈拉着刚洗完水果出来的苏医生坐在她身旁。
屋里除了木质的长椅,就剩二张板凳可落座,苏爸脸上尬着说:“地方浅窄,别再意啊,我们喝茶吧。”
苏妈跟随着苏爸坐下来,他们拘谨地端着茶杯,彼此对了一眼,对于贾爸妈的登门拜访感到很意外,但又胆小不敢问明原因。
“老苏,今天我带大可专门过来给你陪礼道歉,作为父母我们也责无旁贷,在这里我给你陪个不是。”
贾爸往杯子倒上酒,一口喝掉。贾妈给了贾大可一个眼神,呵斥他,说:“大可,你还不快给苏爸妈敬杯酒,往后你跟苏医生要好好孝顺他们老人家,都快要当爸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知礼数。”
苏爸把脸一沉,拦下贾大可要给他倒上来的白酒,他看到贾爸妈这架势,没敢当面撕破脸皮,他得私底下把这事问个明白再想对策应付,不然定会着了他们的道。
“木木,你跟你妈去厨房烧点下酒菜,我今天要陪你贾叔喝个痛快。”
“苏妹子,我去帮你搭把手,这男人谈事,我们女人谈心,不跟他们在这高谈论阔,你不会嫌弃我吧。”
贾妈轻轻拍了拍苏医生的手,让她放宽心,拉着苏妈往厨房走。
“木木,在家吗?”
门外传来Karl的叫喊声,苏医生想去开门却被苏爸瞪了一眼,他捏着杯子,想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今天他们的到访,把他们都给请出去。
“苏老弟,苏小妹,是我,村长,你们快来开门。”
听到村长的声音,苏爸亮起嗓子,说:“木木,去开门吧。”
苏医生让Karl把电动车停在院子里,领着他们进了屋,原来就不宽敞的客厅一下子拥挤起来。苏爸招呼着村长坐下,Karl站在贾大可身旁,他紧紧地拿着手抓包,把一排烟放到茶几上。
村长在村里的威望很高,他到处集资开展旅游业,大力推广本土特产,带着村里人发家致富,把小镇村的经济拉动起来,建小学,修道路,改善医疗条件,大伙每年有分红,家家有住房,贫困家庭他还会特别关照,每月固定发放额外的生活补贴,苏家就受益其中。
面对这阵仗这排面,苏爸在他们面前显然矮了一大截,但他可不会屈服于这权威之下,对于苏医生,他绝不会轻易交出去。
“苏医生,你坐,别站着。”
村长这次会出面来当这个中间人,一是惜才,他对苏医生的敬重,认为她嫁给大黄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基因,二是Karl,作为苏医生的亲哥哥,他负责有担当,对于苏爸妈,还有大黄他并没有把他们当作废棋给弃掉,而是给他们铺好后路,视他们为亲人对待,三是贾家的面子他得给。
“苏爸,对不起,木木怀了我的孩子,希望你能成全我们在一起。”贾大可把厚实的外套脱下,拿起墙面上挂着的鸡毛掸子朝向苏爸双手奉上,然后九十度弯腰大鞠躬,向他谢罪。
“我受不起,这事往后再说吧。”
“孽障,还不跪下。要是今天苏爸不解这口气,你休想出这个门。”贾爸抓起鸡毛掸狠狠地朝贾大可身上挥去。
苏医生站起来,走过去失控地抱住贾大可,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
贾大可咬着牙忍着疼痛,紧紧抓住苏医生的手臂,他用红绳绑在手腕的那枚石头戒指此刻是那样的扎眼。苏医生止住话没再往下说,Karl想劝说贾爸,却被贾大可给拦了下来。
他昂首挺胸把苏医生交给Karl,喃喃低语道:“帮我护着木木。”
接着,又面向苏爸,弯着低着头摆出认错的态度,却执拧着没下跪。村长自会懂贾爸这么做的含义,他并没有插手,而是轻眠一口白酒,在边上隔岸观火。
贾爸第二次挥下鸡毛掸子时,被端着下酒菜从厨房出来的贾妈看到,她疼在心里,但也只能忍着闷声不响。
一棍棍落下,贾大可的手上己留有不少红印,贾爸却一点也不手软,苏医生靠在Karl肩上默默掉眼泪。
贾妈刚开始还给苏爸倒酒求他原谅,但后来见他铁了心肠不松口,也来了气,红着眼眶扭头看向窗外。贾大可犯的错,他该受罚,她找不到托辞,可那毕竟是她心尖上的一块肉,一下下的跟打在她身上没区别。
啪,鸡毛掸子断成两半。
苏爸见势不对,心也有些发慌,他闷下一口白酒,手心捏着汗,得罪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他都没好处,老两口这会是弱势力一方,自会有所顾忌。
“好了,老贾,你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