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的门并没有关,钟知节首先看到一个青年人侍奉在一个人的身边,那个人坐着,可以看得出他在喝茶,青年人正好将那个人的体态和容貌挡住了。
“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钟知节嘟囔了一句,一脚已经踏进了会客室的门槛,当他看清坐着的人的面貌时,他当即双目湿润,咽喉颤抖,“大……大哥!”
“知节。”史寒山见到钟知节的那一刻也站了起来,四目相对,数不清的往事熙熙攘攘的又浮现在脑海中。
“文汐,快去把爹藏了二十年的那坛女儿红拿来。”钟知节哆嗦的对着钟文汐说道。
“刚见面就喝酒啊?”钟文汐纳闷了?
“快去,快去。”钟知节催促着。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人嘛,平时还嫌弃我来去如风,这会就让我快点……”钟文汐抱怨了一句就跑去酒窖取酒了。
“大哥,二十年了啊,我们都老了啊。”
“是啊,文汐都这么大了,上一次见面还是还是文汐刚生下不久,你还记得我们埋一坛酒,下次碰面的时候再喝啊?”史寒山回忆道。
“知节此生啥都能忘,唯独不会忘了你和我和穆兄之间的金兰之情。”
“当年我们三个,我是逃犯,你是长工,公仁是贵胄,天纵奇缘我们三个得以义结金兰,如今你富甲一方,我也是一将军,公仁满门却被朱成暗害,呜呼公仁,痛哉公仁啊。”史寒山一下子感伤了起来。
“是啊,造化弄人啊,朱成必不得好死!对了,前几日姝尹侄女来过我这了。”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来,大哥,坐下说,坐下说,我们都干站着干嘛。”
对于穆姝尹,他们是要用心筹划她的后路的,毕竟她是穆公仁唯一的女儿。
“你怎么说?”史寒山问道。
“我是要留她在我家中的,可文汐对姝尹有些偏见,而且我的家人都不同意我留姝尹在钟府。”钟知节为难的说道,语气之间带着一股浓浓的愧疚。
“为何?”史寒山眉头一皱问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那些家人又不知穆兄对我的恩泽,义结金兰的是我们三兄弟,与他们无关,如今穆家大难临头,家人们皆劝我与穆家划清界限……”
“我知道你,是姝尹那丫头执意要走吧?”
钟知节还未说完,史寒山早已心知肚明。
钟知节什么性格他很是清楚,敦厚老实,知恩图报,敢作敢为,正是这些多年不变的美德使他成为苍州首富的。
“我本想为她另寻一处安全的地方,或是她胸有志向,不愿安稳。”钟知节叹气道,不管是文汐还是姝尹,这些个丫头一个比一个烈。
“姝尹有侠义之心,知天时,在苏州那几年,我没有挑明身份,就这么看着她成长。”
“姝尹原来在苏州才躲过了朱成的祸害?”
“在沧浪城开了一间红楼,本事还挺大。”
“红楼!?”钟知节惊慌起身,她开了一家红楼?姝尹沦落为娼妓?罪过!是我的罪过啊!
“不是你想的那种。”知道钟只节会错意,史寒山还是解释了一下,“你们苍州城着名的洞庭春,姝尹开的红楼就跟那酒肆类似,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那丫头可娇悍了,谁敢对她楼里的姑娘有企图,她都要打得人家满地找牙不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钟知节定了定心,舒了口气坐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