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唐终于笑出声来,把气鼓鼓的我从地面拽起来。
我们没有再说话,钱唐的手很暖,他牢牢牵着我,准备回那热热闹闹的屋子。而走了几步,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钱唐停住脚步,奇怪地”嗯”了声。
现在已经靠近家,环境比刚才亮了不少。我发现自己手里抓着杯子,那里的水,不知道何时已经全部都洒到了地上。
我闭上眼,想起最初对钱唐怀有的执拗心情。
在以前,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感情只是透明的、干净的、滚烫的,毫不设防的一整杯水。随着时间流逝,它也一点一点震荡、晕染,温度冷却,液体挥发、再没有了原先的单纯饱满,甚至中途还被碰撒了不少,最后有些渗透到了地底下看不见的地方。
杯子空了,我慢慢长大,多蠢多情愿的百般鲁莽作死,期间也看着钱唐对我花样百出的态度。但是,我心里一直很确定,自己对钱唐的感情,从来没有丝毫地减少过。
“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我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严肃地说,“等我,你一定要等等我。“
其实,我不知道想让钱唐等什么,或者我自己该等什么。
以前总想着,只要给我时间,我以后肯定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钱唐,就像他对我这样。到时候我俩一个好一个坏,搞不好联合起来就能统治世界了。
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我想咬牙独自煎熬,未来好像只会越来越糟糕。
钱唐默然无语,过了会,他转身,同时危险地抬起手。
那动作简直太熟悉了,他显然想伸指弹我脑门。我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然而这人落手处却是无辜的猫脑门。
钱唐下手不轻,怀里的猫被弹得又直接”哈”了一声,将毛茸茸的脸扎在我脖子里委屈地呜咽,估计这辈子烦死全人类了。
“傻兮兮。”钱唐淡淡地说。也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猫。
除此之外,他就什么也没再说。
在我俩一起进家门的时候,钱唐突然当着别人的面吻低头吻了一下我的唇。
“要乖。”他轻声说。
我恍惚记得,钱唐从最初就最喜欢对我说这句话。
上过大学的都知道,学生都是根据“第几周”来算时间和考试。现在钱唐生病了,这种计算日期的方式在现实生活中沿用,我认为无比残忍。
因为没有提出反驳意见,毕业论文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周教授,他一个电话把我叫到办公室。
“你毕业论文选题是这个?附条件不起诉制度分析的构建和研究?”周教授盯了会我交上来的大纲,“这个论文可以直接成为硕士选题。你自己要挑战,我当然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丑话先提,既然跟着我做论文,很难。”
“很难。”我顺口帮他接下去。
周教授皱眉看了看我:“你这么爱接下茬的女同学也真罕见,我们全院的老师都知道你这么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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