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笃定场景重现一次,再重现一万次。他压根还是会撞上去,连减速动作没有。钱唐对有些东西的漠视简直可怕,他真的只管自己。像是野狗会不会没命,大学生在网上怎么骂他,人家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呢,心理素质特别过硬,水油泼不进。
但就是这个说不上是更自私还是更冷酷的男人,前两天还特意打电话,认真催促我给我爸寄张生日贺卡。
“子欲养而亲尚在是十足大幸。”我记得他在电话里黯然地逼逼,“别等到无法弥补的时候才后悔。”
真虚伪,他就刚在我眼前杀了条人类最好的朋友。
既然不想回去跟钱唐吵这个没什么胜利预算的官司,也更不想待在图书馆假装好孩子。我索性在空手道馆里待到七点多。
现在我已经是我们教练手下的“精英学员”了,教练已经是空手道馆里的头儿,轻易不出面,一般只带着得意子弟出国比赛去——目前为止还没获得国际什么有分量的奖状。但是,在国内这么差的环境下仍然是响当当的道馆。
“春风,你为什么不参加比赛?”他撺掇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参加比赛?”
我汗流浃背地望着教练的老脸。
和教练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初恋在一起的时候都长。而且因为打架比说话多,相处也愉快得多。
我在喘气之余告诉教练,这三天的时间里,我目睹别人撞死两只狗。不巧,姑奶奶最喜欢也最想养的动物就是狗——唉,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看到死狗躺在路上那瞬间,确实是由衷的挺伤心。
钱唐的态度,也让我感觉伤心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只关心他自己,或者是和他同搭一辆车的人。
教练听了后先没吱声,过了会,扒开袖子。于是我看到他手臂上的一轮很淡的疤痕,看上去像齿痕。
“被狗咬的?”
教练冷笑两声。“你来我这第一年,觉得打不过我。于是趁我不注意,扑上来直接给了我一口。春风,就你这一口,让我打了三天破伤风,你爸也亲自过来跟我道歉。怎么,忘记了?”
我讪讪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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