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玲一时哑然。
钱唐语气温和的,但他毫无表情地再重复了一遍:“跟苍蝇一样的东西。你别跟她学。”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真情假意,钱唐都会维持最低层次上的风度,不让人太难堪。但我不愿意拿“好脾气”来形容他,因为失去耐心的时候,钱唐的态度就骤然像冬天寒风里的车皮,轻慢彻骨,刮得人骨节都疼。
钱唐把我扶回房间,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他估计想试探我清醒不清醒,逗我一句:“特长生?”
我拼命压着舌头,决心不吐出来,从嗓子眼里挤出句“嗯”。
“卫导酒席上说的话,有什么感触?你当演员也好,需知——”
我一直警告钱唐,他一喷古文我就想吐,钱唐也肯定没当回事,但现在,他估计要当回事了。
钱唐这次开的房间比我低三层,进了他屋,钱唐一丁点都不含糊拿着杯矿泉水往我嘴里硬灌,完全不拿我当人。我推开他,跑到卫生间就哇得吐了。
钱唐在旁边把我扶起来,他不是爱沫,拿毛巾给我擦嘴的姿势不太温柔,而且他还厌恶地说:“你吐我浴缸里了。”
我两眼通红地瞪着钱唐,趁机会踹他一脚:“干嘛?我自己收拾不行啊!”我用手背抹了抹嘴,摇摇晃晃地躺他床上,“给姑奶奶弄口水喝!”
他冷笑:“独夫之心,日益骄固。”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吐你床上?”
钱唐气笑了,他转身想走,我却死死拉着他大腿。
“你和梁细细什么关系?你俩现在还有关系吗?你俩多少年了?她有孩子了是吗?她怎么又有孩子啊!你是不是恋老癖!”我一边问他,一边想用枕头砸他脑袋。
钱唐夺过来枕头,警告我:“特长生,发什么酒疯!”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高考的第一天,我要不退学就能升高三了。我太伤心了,你说以后我干什么好啊?为什么绿珠完事了,我一点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