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觉得不能因为我爸很讨厌,而把这次绝佳的实习机会也浪费了,于是第二天申请换到了诉讼部门。
和非诉讼部门的高大上相比,诉讼办公室里都是一堆名牌大学生在那里实习,但他们也都是穷人。而且说实话,他们的法律水平好像也不比我强多少,于是我也不太有局外人瞎起哄的感觉。听他们不停地说什么法律援助、检察院和看守所的各种时效和流程。
你别说,我特别有兴趣。有时候还认真地想想,“迟来的争议是否属于真正的正义”这种命题。他们加班,我也跟着加班,七八点回家也成了常事(这回我妈没话说了)。
暑假终于不再沉闷,我听多了法律条文,有时候还像模像样地教育钱唐:“像你们这种工作室啊,签署的两年制劳务合同,就完全不合劳动法的第……”
钱唐漫不经心地逗我:“我从不屑做合法的事情。”
八月末过去,暑假实习结束。
那个压根没怎么出现的院长冒出来,请我爸我妈吃了顿饭,席间把我夸得天花乱坠。夸我我不反对,但用“冷静”、“善良”、“理智”、“上进”这些词,明显就不真诚。
我吃得冷汗淋淋,幸好我爸没说什么,就让我举了举杯当敬酒。
回家的路上,我爸我妈在车里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八卦,说什么程诺他爸他妈最近吵得很凶,但说到程诺又都是好话:“老程家的孩子很懂事。”
我想到洋娃娃,心中来回哼了几声,也不是说真心瞧不上吧,反正就那么回事。
到了九月,有新一波的初中生考进了西中,成了新高一,我终于不是高中部最垫底的年级。
我站在教室门口,仰头看着班牌号,还挺不习惯上面多加了一横。
这次的开学仪式,西中请来的演讲校友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企业家,他给我们西中捐了五十台新的苹果电脑。
亓妡暑假去南疆玩,晒黑了不少,她带给我不少巴旦木和葡萄干。
叶青则说我变了,我刚准备跟她炫耀我暑假学来的渊博法律知识,叶青却说:“头发留长后,显得像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