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仔细地看了一眼邱铭,随后决定不追究,活泼泼地转身走了。
我盯着程诺的背影,思考给她一个过肩摔,应该是特愉快的永别方式。
旁边站着喝咖啡的邱铭,不知道把我俩的对话听到多少,此刻冷不丁说:“你这朋友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就看不得别人这么瞧得起自己,凭什么邱铭和程诺都认为对方是我朋友?但我对着这张脸也不能发脾气,只好说:“我看了你演得钱唐那部电影。很牛逼,真的。特牛逼,电影不能上映,实在太对不起你这张脸。”
“哦,那我和钱唐谁更牛逼?”邱铭问我。这人真是气场强大,嘴里说出“牛逼”这俩词感觉也不违和。
我特别没出息地回答:“完全不能比,我更喜欢你的脸啊!”
邱铭笑了,他戴着黑黝黝的墨镜,一切表情都好像假的:“小丫头一个。听说,你总去钱唐家?”
怎么老有人问我这事?我还没回答,邱铭就说:“他和张雪领完鉴定结果,今天就坐高铁回城。”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三个小时的动车,现在还有一小时到站。”他淡淡地说:“小丫头,你想不想去车站接他?”
我和邱铭告别后,立刻在酒店大堂打车,去火车站蹲着了。
赶到火车,候车室的屏幕里正在滚动出一个广告,特适合钱唐,“某某牌卫生巾,妇女之友”。
邱泽口中的张雪雪,是歌坛里一枚巨大的天后。因为名字特拗口,又多年不想改名,正常人和歌迷都省略后一个字,直接叫她张雪。我不听歌,也都知道她这么个人,更何况,钱唐之前就是和她传绯闻的。
虽然总去他家,但我和钱唐的交集,实在少的可怜。他的事情我不懂,我的事情他又不感兴趣。可是我好像总不能相信,钱唐是个女友遍天下的花花公子。
一股长长的列车在眼前停下来。门打开,一堆人纷纷涌出来,本来找人很麻烦,幸好商务舱车厢的乘客不多。
人群中,我一眼看到钱唐。他在夏天里戴着滑稽的毛线帽。那毛线帽实在太丑,以至于看到它的瞬间,我就感觉大脑血液流得异常欢畅,不知道为什么想大喊,想吸引钱唐全部的注意力。
接着,钱唐回头从车厢里再牵出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那小女孩,罕见地微微不耐烦表情。钱唐没有向人潮汹涌的出站口走,而是沿着相反方向,也就是我站的位置走来。
等还有几步的距离,我终于忍耐不住,从柱子后面跳出来,对钱唐喊:“哈喽!大惊喜!大惊喜!你看谁来接你了,钱——”
一丝惊讶很快从钱唐眸子里闪过。钱唐没有说话,也没有避开我的眼睛,他微微站住,神情很难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