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工作人员点头哈腰,老大爷终于放过他:“去仓库看看,有没有日期新鲜的三段奶粉,来一罐。”转过头看到我,挑起眉:“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也想给自己挑奶粉喝?”
当大爷知道我想挑婴儿果泥沾面包当早餐吃,他又像找到知音,同情地问我是不是牙也不好,我差点听成,你丫也不好啊。
当然,我现在感觉确实有点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眼前的老大爷居然喝婴儿奶粉,我感觉想象中的孩子已经默默流产了。
跟大爷道完歉并且顺利流产后的我满身轻松,挑完我妈要我买的肉馅,就准备排队结账。
过年的关系,超市里的人挺多。收银台里又看到那老大爷,他那一大包奶粉已经包好。老大爷看了看钱包,再吩咐收银员:“钱没带够,你先放着,待会自有人替我结账。”
不得不说,这老大爷虽然说着方言,但有股气势实在难以抗拒。年轻收银员眼睁睁看着大爷拄着拐杖昂首走出去,无声张张嘴,也没说话。
快轮到我结账的时候,给老大爷结账的小跟班才不紧不慢的来。
这是我今年第一次在有光线的地方下看到钱唐,而我见到钱唐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我靠,又下雪”。
钱唐穿着深色大衣,除了掏出钱包没有多余动作,在低头的时候,头顶有融化的水珠。他戴了新的金丝细边眼镜,眼角贴着两个创口贴,看上去显得斯文败类。
我噗嗤就乐了,钱唐闻声抬起头,看到了我。我刚想扇自己,他已经走上前,把我从排队结账的长队伍里,直接提溜出来。
这人有病吧!又想被打嘛?我刚想发火,钱唐把我购物筐里那堆东西摊到他的奶粉上:“一起结账。”
再和我见面,钱唐尴不尴尬,我是完全没看出来,但他显然有所思考的样子。
我心里很紧张,但也不能输阵的冷着脸。结完账走到超市门口,有卖栗子的,我多看了几眼,钱唐特有眼力价地再掏钱买了。我犹豫片刻,很勉强地接手,紧紧捂在怀里。
外面果然下雪了,雪点还挺大,熬成粥能让我喝一年。
钱唐一手帮我拎着我的袋子,另一手拎着他上司买得婴儿奶粉,走得就有点吃力。
我没打算帮他,也没打算主动说话。迎着大雪,我俩就这么沉默地走到小区门口。潜意识里,我不想和这人一起走进小区,准备把钱唐手里的袋子接过来。
没想到,钱唐递给我袋子后,干了件特过分的事情——他伸手就准备拿走一包糖炒栗子。
我不由死死地按住,抬起脸瞪他。是人吗?钱唐还是人吗?一共才买了五斤的糖炒栗子,他居然还要抢我一半!
“一包你的,另一包是我的。”钱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