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后,赵煦的心思就不在宋辽之间的事情上了,事实上所谓和谈其实是心照不宣的事,无非就是走个过场,两个大国拿捏西夏,还是重创之后的西夏又有何难?
无非是让两国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这也是他为何一度想问罪冠尊文,最后又止步的原因。
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争一时之意气毫无意义,对方态度上让步,也就没必要逼迫过甚,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够了。
他现在想得是尽快筹建自己的执政班底,苏轼后面就任了开封知府,他身边连一个天子近臣都没有了。
这件事的紧急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迫切想要更换的政事堂宰执。
“官家,圣人差人来报,想请官家移驾慈元宫。”
赵煦还在整理思绪,周启进来禀告,他离京多日,今日返京若不去后宫不免让人无端猜测。
于是,他便罢了回福宁殿的想法,移步慈元宫。
“官家,妾身听说你在武侯祠做了一首诗。”孟皇后屏退左右,只一人帮赵煦脱去外挂,又端来热水。
赵煦还是不大习惯他人服侍,自己脱靴洗脚,闻言微微摇头,“不过是拙劣之作,不足挂齿。”
皇帝写诗放古时压根不是什么稀奇事,受时代风气影响,如隋炀帝、唐太宗包括后世的乾隆都喜欢舞文弄墨,搞搞诗词创作。
“这诗若是拙作,那要妾身说满朝朱紫可能也就如二苏等寥寥数人敢说会作诗了。”孟皇后不以为然,“烧纸祭拜,窗插杨柳都是清明节的习俗,引出后面的孤魂之寂寥和不知归处。妾身以为是佳作无疑,官家是在祭奠武侯吗?还是希望能得到武侯这般大才的辅佐?”
赵煦不由哑然失笑,我祭奠我自己吗?
“圣人果然心思剔透,我确实有感武侯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这诗可取名了吗?”孟皇后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还不曾取名,就是随手之作而已。”
孟皇后道:“那不如就叫长安怀旧·祭武侯?”
赵煦无所谓什么名字,甚至也无所谓这首诗如何,但也不忍扫了孟皇后的兴致,“好,那就叫长安怀旧·祭武侯。”
没办法,自古佳人爱才子,这时候的孟皇后俨然一副小女儿情态。
“官家,其实朝中也不是没有人才,当然,他们确实比不上诸葛武侯,可其实也堪一用的。”
“噢,是吗?圣人可有什么举荐?”这时,赵煦才来了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