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屋子里的人便听到了施绵意脆生生的声音,没了掩饰,没了恐惧,只剩下坦言:
“我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裕王,那时我刚来到这个京城,在侯府门外蹲守,本来是想等到外祖母的,只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施含珠。正好也被施含珠发现了,我那时也是恐惧怕的很,怀中还有孩子……生死不定,飘无居所。恰好当时裕王在那里,我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着若是有一丝生机,便一定要把孩子保下来,决不能让他也和我一样,接受未知的,生死不定,食不饱腹的日子,所以我便将他交付于了裕王殿下……”
直到施绵意停止了说话,众人仍然沉静在施绵意的话语之中无法自拔。
这样沉浸的情景与难耐的眼神分明就是摆着的不相信——你在骗我们吗?我们才不相信!裕王能像你说的这样心善?
只是这里的不信显然不是针对施绵意说的,分明就是不信裕王的态度,那裕王同意帮绵绵照顾孩子定是别有用心!不可能无欲无求,凭白地教养别人的孩子。
“那……那孩子现在可好?”
施绵意看了看青悦,示意她来说,青悦便讲起了前几日自己去裕王府的事情。
总的来说便是孩子很好,现在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好不漂亮。
老太太等人听了这些,心中才算安稳了些,只是转过来不免又有些徒增的伤感,看向施绵意又是一阵询问:
“那……那为何你不将这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心中总会有些数啊,是觉得外祖母……不可以说吗?”
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声音震荡着整个正堂,又掀起了不一样的波澜。
施绵意听着莫名地感到了无法散去的难受感,心中也凸出了这样的疑惑,难道真的有吗?只是这种疑惑之外更多的是难耐的沉闷,憋的施绵意说不上话来,也悟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有一点施绵意可以确定:她害怕老太太这些人徒增烦恼,害怕他们知道后将小晴天要回来,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她的孩子与施含珠同在一个院子里!同在一起吃饭,即使这之中隔了很远很远,但是她真的赌不起,也不敢赌。
那些曾经失去的……却怎么也找不来,走了很多很多的路,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却怎么也寻不来。那些失去的是真的失去了!所以施绵意真的很害怕再丢失。
“当时我在这府中,确实没有……没有什么可以保护好我的孩子的。所以便不想将孩子寻回来,毕竟……最起码裕王府是一个清净的地方,没有谁有理由伤害一个孩子,而且我听说裕王殿下是一个很守信的人,既然他同意帮我了,定然会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所以我至今还没有将孩子抱回来的打算。”
“那你……”
老太太欲言又止,表情极其克制地将紧捏着手杖,是啊!这府中有个施含珠,还是个一心想害她的施含珠。绵绵的地位与身份又是这样尴尬……她是将孩子放哪里都不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