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有些犹豫地发了声:
“是是的……母亲。”
此话一出,老夫人不着痕迹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沧桑无力的声音对一旁的荣心道:
“抚我回去吧!我要回去好好瞅瞅,这些年来存的积蓄,够不够我家绵绵过活的!再怎么着,我家绵绵也不能比不上施含珠的一个底!”
说着,老夫人由荣心扶着离开了前院,回到了自己的院内;
老夫人刚没了身影,正门便传来了那个老者的声音,侯爷等人无奈地将门敞开,面容疲倦,却依然笑脸迎接着来人:
直到候爷接过那纳吉的单子,侯爷还未缓过来,这接连着的聘礼是不是有些太过夸张了,此刻的侯爷只有一个想法:恐怕自家的老母亲真的凑不够施含珠的一个底……
侯府的一众人觉得再照这样往里面送,能将整个前院给填满,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裕王殿下是当下最有钱有势的王爷!
在侯府门外听着呼礼的人群,皆是大呼裕王有钱大方:这每年进供的云锦也就仅二十匹布料,这裕王今日送来的便是有二十匹,可想而知,这是要送上真东西啊,可不是那种拿东西充场面的人。
直到一条街的聘礼全都送到了薛家院内,那送礼的老者才恭恭敬敬地朝薛候拜了拜:
“恭喜薛候了!家中出了这般深得王爷心的女儿,若是方便,能否引荐与老夫啊!”
薛信之僵硬地应和着,也没有怎么看来人,便派人去唤了施含珠,在场的人无一不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这相处对话的确实有些尴尬,有心人都发现了这侯府薛家人,都不是太……欢喜。
而施含珠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出门迎接,下人一来,施含珠便身着盛装紧随着出了门。
侯府的正门内,诡异至极:这下聘的人不吭声说话,也不见侯府一家子人欢喜唠嗑,倒是这大喜的日子,难为极了!而这种不愉快的节奏,倒是以三夫人一声不吭的离开告终!
这三夫人一去,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是踌躇地想着跟着去,还没有什么动作,来送礼的儒者倒是讽刺地吭了声:
“你们家这般做派,到算的上是这京城独一份了,这主事的老太太不出来接礼也就罢了,再看这三位夫人也是不喜地要离开,今日老夫倒是要问你们薛家侯府,是我陈老不够格!还是你们嫌弃这裕王给的聘礼不够体面啊!”
在场的一行人皆是一阵恐慌:这位老者……是陈老,是主相?
话说这陈老可是当今圣上的师傅、一代大儒、一朝重器、一国之母以及已逝云妃的父亲……因一心归隐,皇帝便特许陈老退出朝堂,在家中养老。自今已远离殿堂五年之久,候爷等人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陈老会在这种场合下!他不够格,谁够格?
侯爷有些惶恐地朝陈老拜了拜:“主主相息怒!我等自是不敢!”
侯爷薛信之口齿不清地看向面前的老者,内心早就波涛汹涌:先前的主相竟然为裕王,屈身前来……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裕王竟然请来了自己的外公,做这般事!在侯爷等人看来,当真是太过放肆!
这施含珠是有多大的殊荣才能得裕王这般无理的重视!
站在一旁的陈老哼了哼:“可别再喊我主相了,老夫我早已经远离朝堂了!你等再这般叫嚷,老夫我便给你们没完!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还不赶快将我家外孙儿的媳妇给喊来!”
“是是!”
说着薛候便又派了个人赶去催促,请陈老去了正堂歇着,只是没想到前脚刚动,施含珠便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