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用她洁白的衣衫一遍遍擦拭这匕首,往日喜欢干净的她,在此时分毫不在意这血污。
该走了。
她微微一笑,唇角的笑显露出几分苍白无力。
爱如何,恨如何。
从此,与她再无关系。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禁地之外,看似无人把守,事实上又暗设了多少机关。
她跌跌撞撞起身,终是未曾留意脚下,甚是不雅地跌倒在地。
她的手轻轻抚上胸口,那一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硌得她生疼。
她取出看时,竟是一惊。那召唤隐在附近暗影的碧绿色口哨,竟完好无损地留在了自己身边。
闻宛白原本以为,失去记忆的自己,不会多用心去守护这些东西。事实证明,即使失去记忆,她的习惯依旧没有变。
她的手一点点缩紧,目光渐渐望向宋若离的方向。
如果早一点发现,如果早一点发现。
她一步步走出寒水洞,久违的阳光,是多么令人垂涎三尺的滋味。
她将那碧绿色的口哨横于唇畔,轻轻一吹。
不过多时,便有十几位暗影自暗处飞身而出,见到闻宛白后,齐齐拜倒。“宫主。”
闻宛白正欲说些什么,却猛地思忆起,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哑巴。
她该命令他们做什么。
她又该怎么命令。
她只是一个废物。
她只是一个废物。
她葱白的指轻轻欺上喉咙,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的。
她站了许久。
暗影一言不发立在周侧,听候吩咐。个个都是面无表情之态,他们服从的,不是闻宛白,而是水月宫最有才能之人。
只是闻宛白恰巧被推到了这样一个位置,而现在的闻宛白,分文不值。
换而言之,若他们发现如今侍奉的主子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或许会一刀给她个痛快。
她抿唇苦涩一笑,挥手着人退下。
暗影见闻宛白此举,却未像往常一般不带一丝感情地退下了。
闻宛白并未关注附近的情况,如今的她已是身心俱疲。
她轻飘飘地笑了。
第一次感到无力。
如今的她,分明早已配不上水月宫宫主的名号。若是教旁人知道,她一个大宫主,只是个失去武功的哑巴,又会如何看待水月宫?
她真是个废物。
十等十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