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缓缓起身,握住皇后的双手,道:“娘,儿子知道您在心烦什么事情。无非是舅舅的战事罢了。”
皇后朝珍兰笑了笑,珍兰便放下了托盘退下。
皇后和太子各自坐在了桌前的雕花木凳上,“母子连心,我的确是在担心何钧的事情,不晓得你今日前来,是不是有一两个好的办法?”
太子脸上的笑意灿如日辉,“儿子到不能很好地解决舅舅的事情,但是能有对付司空峻的办法。这件事咱们要慢慢策划,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吧。”
皇后皱眉,“一年时间,这么久?”
“是啊,娘,”太子回应说:“刘季述是禁军中尉,所有的一切我都交给他来行动。少说九个月,多则一年吧。”
灿烂的日色照进清宁宫正殿,皇后闻言脸色并不太好看,神情复又回到了太子前来之前的疲累,唯有双眸中倒映着明亮的光辉,看上去略微有神。
“的确,成大事者,皆慢慢筹谋。可惜我这个做娘的帮不了你。”皇后会心地笑了笑,语气渐渐平和下来,宛如沉淀的香茶。
太子摇头,道:“您也不用太担心,此事我倒是极有把握,说不定能直接解散神策军。您知道的,陛下多疑多思,一年后,神策军必定被解散。”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略微的不安,又转瞬即逝,“你可要想好了,此事千万不能让你父皇晓得。”
“儿子知道。”
太子说罢,又和皇后絮絮一阵,便也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刻了。不知不觉在清宁宫坐了这么久,太子又几分不舍,但毕竟自己是东宫之主,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
如此,太子便起身告了退,踏入一片充满暑热的傍晚余晖中。
第二日中午,皇帝召见了乔桦。
乔桦匆匆从长安殿赶到养居殿的时候,正是太阳最毒的时辰,地面上的汉白玉阶发出一阵阵刺眼的白光,照得她双目晕眩。双蝶替乔桦撑着伞,也是汗流浃背。
皇帝坐在宝座上等着乔桦前来请安。
“嫔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乔桦屈膝行礼。
皇帝起身,走过来拉起乔桦的右手,笑道:“六月十五是个吉日,朕打算册封你为正二品昭仪。”
乔桦一阵慌乱,不由自主将手从皇帝手中抽离出来,屈膝道:“嫔妾尚未生育,岂能有直接晋升为昭仪的道理,陛下再等些时日吧?”
皇帝淡淡一笑,只道:“上次使臣前来,你所说的办法的确获得了使臣的赞许,更为朕节省了一大笔食材的开销。朕觉得,你颇有协理后宫的气度和能力。”
乔桦埋着头,“陛下谬赞了,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嫔妾岂敢僭越。”
皇帝爽朗笑了几声,扶起乔桦,道:“朕又没有说直接把协理后宫的权力交给你,朕只是说让你好好学着,今后也好多为朕出力。同时你如果册封为了昭仪,位份高了,有些事情办起来也得心应手一些,是不是?”
乔桦眼神游离一阵,颔首,也不直接答应,只浅笑道:“陛下看得起嫔妾,实在是嫔妾的福气。”
“朕可从来不会看走眼。”
说罢,皇帝笑着揽了乔桦入怀,乔桦唇边漫上一丝满意又暗藏凶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