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是朝廷的最高学府,进入国子监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官场。更重要的是,他听父亲说起过,现在皇上最看重的就是丞相,如果能得到丞相举荐,那么他将来的官运自是一马平川,比起他父亲不知要顺风顺水多少倍。
但是这些却并非他所真正在意的,比起当官,他更在意的是百姓。读书多年,先生一直教导他为人要正直,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为官要为百姓做主,才能自立于天地间。陆庭信虽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真正敬佩的却还是先生。
能进入国子监读书是他的梦想,也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标,如今能够一步登天,他心里不得不说很是激动,但是冷静下来,他却为此感到担忧。
陆泽神『色』有些复杂,一直犹疑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目光转向安盛,发生安盛神『色』淡然的望着他,他便知道陈公子所言不假。
半响后,他才挺起胸膛,坚定地拒绝了,道:“丞相,您的照拂之意,草民感激不尽,但是请容许草民拒绝。陈公子,也多谢你的好意,虽然我很想进入国子监,但是,我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如果连进入国子监都要别人帮忙,那就显得我陆泽太过无能了,即便我能如愿以偿的当了官,那必然也是一个无能的庸官,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
摆在人生面前的有很多诱『惑』,能不能抵挡得住,全靠自己的意志力,能不能走得远,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陆泽小小年纪就有此决心,心中又有大义,将来的成就必定远胜于陆庭信,元辰熙心中暗暗称赞。
“陆公子微言大义,才高行洁,在下佩服之至,刚才的话,就当在下没有说过,还望陆公子不要介意”元辰熙双手抱拳,满怀歉意,微微一笑道。
“哪里的话,陈公子也是为在下着想。倒是有一句话,在下想问问陈公子,不知陈公子能否为我解答?”
“陆公子请说”
陆泽站直身子,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陈公子本家是否姓元?”
此言一出,安盛猛地向前走了一步,神『色』也颇为紧张,倒是元辰熙面『色』显得十分轻松,温和一笑,说道:“陆公子聪慧过人,既然瞒不过你,我也不必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不错,就是你心中所想”
闻言,陆泽当即面『色』一变,立即跪在地上行礼,“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朕还是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谢皇上,刚才是草民无礼,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既然你想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天地,朕也不勉强,不过,朕希望你能记住你刚才的话,做个心中怀有百姓的好官”
“是,草民谨记”
陆泽曾多次听陆庭信说起过当今圣上,但是亲自看到元辰熙的所作所为后,他又觉得父亲描述的和自己亲眼见到的又好像不太一样。在陆庭信的眼睛里,元辰熙就是高高在上,主宰着生死大权的帝王,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存在,也是他必须敬仰和服从的主子。不过,这只是表象,在陆泽看来,元辰熙随和却不失威严,既不宠信近臣,心里又装着百姓,是个好皇帝,是个值得用心去尊敬,去效忠的主子。
“皇上,父亲交代,如果见到您,就要把这封信交给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到元辰熙面前。
元辰熙接过,拆开一看,脸上『露』出笑容,道:“朕知道了,回去告诉你父亲,就按他的意思办,门下省的旨意明日就会到他手中”
“是,草民记住了”
“身上的伤有没有让大夫看过?”陆泽被打,他当时在场,知道那帮人下手不轻,而陆泽也当即挂了彩,可是当时来不及看他伤得有多重,现在仔细一瞧,确实挺重的,陆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很吓人。
元辰熙身为皇上,而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书生,能够亲自关心他,他心中着实感动,道:“多谢皇上关心,草民已经看过大夫了,只要按时擦『药』,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嗯,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草民告退”
待陆泽走后,元辰熙转身坐在榻上,将陆庭信的信交给安盛,道:“丞相,这封信你看一下吧”
安盛上前躬身接过,细细浏览一遍过后,脸上浮现一抹惊讶之『色』,声音之中也充满了怀疑,道:“皇上,恕臣直言,陆大人是否言过其辞了?审判之时,韩尚书在场,韩霸之罪不可赦,他也一清二楚,而且韩尚书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应该做不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况且事情还没发生,陆大人实在是太多虑了”
安盛所言,元辰熙不敢苟同,韩国公素来溺爱韩霸,而韩家最重要的支柱就是韩国公,如果韩国公因此倒下,韩家也就垮了一半儿,韩长风断然不会看着这等事情发生,必然会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