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游道:“它能循着气味追踪到山上。”
他说的自然是在道古寻找善真的时候。
来羡道:“那是你穿的鹿皮味儿太上头了好么。”
江意一边把玩着阿游的假胡子,一边道:“以前你还小瞧它来着,后来在教练场上丢稻草人给它撕咬,过后你就常常喜欢带着它了。”
她顺着来羡的毛,又道:“看起来很乖很温顺是不是,可要是咬起西夷人来,可是一撕一个准的。”
随后江意就给他讲起过去的那些事,从她跟着苏薄一起乘船到西陲夔州开始讲起。
她刚到夔州时父兄都不可置信,到后来她常常跟着出入西陲军营。
再后来她偷偷摸摸跟着苏薄一道去梁鸣城收复城池,回来以后跟父兄说起他们两个的感情事,父兄大为震惊之余还很气恼。以至于苏薄登门提亲,被她爹提大刀追着砍。
阿游听得入迷,仿佛那一幕幕的画面就在眼前,使得他嘴角带了两分笑而不自知。
自从在芽村醒来以后,他便再也没笑过。
原本他是会笑的。假如枳子还在,他整日和她待在一起,受她的感染,心里也会跟着轻快起来,他迟早脸上也会有笑的。
但后来,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笑了。
江意见他神情,眼眶微热,她一边紧紧握着苏薄的手一边继续跟他讲:“那时候苏薄送来的聘礼,爹怎么也不肯收,下大雨了,就在雨里淋着。爹不准任何人去动,后来我去搬的时候,还是哥哥帮我一起搬的。”
阿游脑子里闪过下雨的光景,少女似跪在雨里,神情倔强,非身边的男人不嫁。
江意笑笑,道:“爹那犟脾气,哪能犟得过我啊,我毕竟是他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担心苏薄身上有热毒,担心他不能陪我到最后,”她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但我觉得最难熬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他撑着,才会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阿游问:“后来呢?”
江意道:“后来当然是爹妥协了啊,然后便议定婚期。”
苏薄看了阿游一眼,忽然来了一句:“你怀疑我身有隐疾,还百般试探。”
江意清了清声音,窘迫道:“这个便不说了吧。”
阿游亦看向苏薄,顺口回了一句:“那你有吗?”
苏薄道:“我有没有,她很清楚。”
江意:“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定婚期,爹百般阻挠想往后推,只是最后……”
阿游接话道:“最后你们的婚期定在了冬至那天是吗?”
江意顿了顿。
阿游又道:“西夷兵趁着镇西侯嫁女,于西陲边境都司成婚当日,大举进攻,破夔州。”
他声色沉寂道:“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江意道:“夔州山水环绕,当夜,西陲军一部分从山上攻,一部分从水上攻。有敌船直接从夔州门前经过,顺流直下深入大玥腹地,苏薄带兵追击,而我领父命带人撤离全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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