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眠,睡睡醒醒,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终于感觉这人似挺过来了一般,在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也是坏掉了。前世之鉴使得她对男女之间极其戒备,可不知为何,这样的情况下,她竟也能够睡得着。
她想,大概是这个时候,他对自己同样也没有防备吧。
他身上没有那么热了,但余温缭绕。江意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湿裙子,竟不知不觉地被他给的体温给烘干了……
他不再那么需求凉意,便也不抱她抱得那么紧。
江意使力把他往边上推了推,这回他便往边上靠了去。
江意身上的重量一解,她长长呼吸了几口气,也久久难消胸口的那股钝重感。
再回头来看他,他身上的黑衣也干得差不多了,她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见他还是没反应。
最终,江意一边很想丢下他不管,一边却又重新给他解绷带,换药包扎。
伤口被泡得有些发白,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弄完以后,她起身收拾收拾,今晚种种虽然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想起来还是很郁闷,她抿着唇扭头就往外走。
没走几步,脚步停了停,她又转回头来朝他看去,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她气闷道:“旁边放有苹果和点心,饿了就吃。”
最好明天能好转然后赶紧离开,反正她都不会再来了。
江意离开以后,石洞里边静悄悄的。
不多时,他便睁开了眼,不知何时醒来的。从他的这个角度,顺着临池塘的这边石洞,正好可以看见她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自那边小径走过。
月下那抹裙角翩跹,又柔又轻盈。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重重花影里再看不见,他方才偏过头,又看了一眼她留下的苹果和点心。
苹果似被她擦过了,油油亮亮的,有股淡淡的果香。
点心则是以一块雪白的布绢给包着的。
他声色已恢复寻常的冷淡,眼神还停留在苹果和点心上,忽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