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知道自己或许帮不上多大的忙,可至少她不可能任由这城守趁乱逃脱。
她也确实是靠着来羡的嗅觉一路包抄至此的。
江意看着这城守,上身歪歪斜斜地套着护甲,还没来得及扣整齐。但是他的身材,却和今日刚进城时所见到的大不相同。
实际上他并不胖,骑兵的兵甲完全能够罩住他的身体。
白天时他的那副臃肿之态完全是乔装出来的,大抵是捂得热,所以从城门到府衙一路上都在抹热汗。
他之所以那样伪装,便是为了在事发之后,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他换一副体型特征,暂时融入士兵当中,在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一时根本难以找出他。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是一城之守。他不想着怎么抵御外敌,而想着在怎么谋害己方援军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城守见江意堵着的这条路已经不通了,这种时候先离开此地要紧,多周旋片刻都有可能走不了了,于是乎他毫不耽搁,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转头就往来时的路折回一段距离,试图到下个路口换另外一个方向跑路。
只不过他刚转身没跑多远,脚步猛然又停顿了去,然后再一步一步十分忌惮地倒退回来。
只因他一路逃离的那条小巷中,自黑暗里徐徐走出一道身影。他玄衣黑靴,步子沉稳,踏来无声,却靠近的每一步都令人神经绷紧、胆战心惊。
不远处的火光一闪一烁,他走过了小巷树影笼罩的阴暗处,那极其熹微的火光隐隐淬亮了两分他的轮廓。
江意看见,苏薄在这条巷中的另一头停了下来。
夜风穿走的巷弄里,从他那边袭来时,她闻到了一股清冷的血腥气。
那是他行走于黑夜与生死场时,身上最惯常有的,最适合他的气味。
虽是信步而来,可江意何曾没有亲身体会过,那自他举手投足而散发出的威慑感,能压垮一个人的所有冷静和镇定。
即便此刻他这般形容是冲着这城守而来的,而不是冲着她来的,江意也依然感到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