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也从来不需多叮嘱江词,倘若哪天他突然叮嘱起江词来,江词还会心怀忐忑,可能会想:爹为什么突然这么婆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故走一趟也走得不踏实。
所以父子两个通常极少有情感上的交流。大抵是彼此都懂,彼此又都信任。
见江词的队伍走远了,镇西侯才看了江意一眼,道:“走吧。”
他把江意拎上马背,自己也骑上马,为防止她跑,手里牵着她的马缰。
但见江意一声不吭的样子,又还是生硬地安慰了一句:“有你这样牵挂你哥,他在外不敢有什么差池,完事儿了立马就会赶回来。”
江意不答,镇西侯兀自又咕哝了一句:“真不知你这破脾气跟谁学的!”
江意顶嘴道:“跟娘学的,怎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娘以前也追着你出征过。”
镇西侯一时语塞。
镇西侯挠挠头,道:“你娘那是不对的,好的你不学!”
江意道:“那我辛苦训练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与爹和哥哥一起吗?何况你那日也看见了,我跟他们比试,最后不是都赢了吗?你和哥哥不是在招兵吗,我这就有一个现成的,你凭什么不准我去?”
镇西侯炸呼呼道:“哪个说要你跟我们一起?你怎么训练那是你的事,要不要你掺和那是我和你哥的事!
“还有,我准你在营里学本事,是为了让你将来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要你跟我们四处奔波。人说‘上阵父子兵’,可我没听说过上阵父女兵、兄妹兵的,打仗那是男人家的事,我们一家仅有的两个男人都在外拼还不够么,凭什么还要搭上你?最后,营里不收女兵。”
江意气闷,却又有种无处言说的酸涩感。
眼下镇西侯说得义正言辞,他定然是想不到,终有一日,他和江词父子俩守护着的这娇女竟也能撑起那副重担,来守护他们赖以生存的家。
她比谁都坚强,比谁都不肯服输。哪怕到最后,她肩上所扛着的只剩下一副空落落的门楣,她也必定咬牙撑起来,让它继续永远光鲜亮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