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瞪着江意,江意温声娇软道:“戚夫人,冤有头,债有主。”
说罢,江意便移步从她身侧走过,去看看摔下来的这一堆车厢碎块,弯身挑挑拣拣,似在选一个趁手的。
她边闲话家常道:“顾爷爷与你无怨无仇,也早已退出朝堂,戚夫人为何非得要他死?”
她这一问,戚夫人身上溢出深重的怨气和恨意,道:“难道我儿子……他就该死吗……”
江意道:“你儿子,是顾爷爷杀的吗?”
戚夫人满眼都是血,道:“是太上皇杀的,我没有办法杀掉太上皇为我儿报仇……”
缓了缓,有些疯狂又道,“但我可以杀掉他最亲近信任的老友,我可以让他受到重创,若是幸运的他,他活了那么大岁数,说不准一时难以承受打击,也撒手归西了呢。”
江意道:“谁告诉你是太上皇杀的?”
戚夫人没答,江意挑眉道:“是舒嫔?她被罚被贬斥,咽不下这口气,把所有的错都归罪于太上皇,让戚夫人替她出口气?”
戚夫人咬牙,一边继续艰难地挪动身体,她两腿断了,只能往前爬,浑身凌乱狼狈得像个鬼一样,又带着满满的戾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刘嬗那个贱人之所以会知道蚌肉的秘密……都是你告诉她的,明舒已经将她身边那个宫女拷来问过了……”
江意捡了一根一头尖尖的木片,转身朝戚夫人走回来。
戚夫人恨恨又道:“你该死……早该送你下地狱的……这次算你运气好,逃脱了,你敢害我,我做了恶鬼,也不会放过你……”
“戚明舒送蚌肉至东宫,明知那样极有可能会害死太子,可她也照做不误,我将真相揭露来,若这样也得下地狱的话,”江意站在戚夫人身边,声色淡淡道,“那就下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全部送下去,凑一堆好热闹。”
她缓缓举起木片,在半空中顿了顿,又道:“戚明舒也算敢作敢为,失了一位兄长不算,还要赔上母亲,下次见了面,她应该是赶着回相府替你吊丧,戚夫人放心,我会劝她节哀。”
戚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像只扭动的虫子一般极力坚持着往前爬行。
江意说罢,手里的木片重重落下,尖锐的一端噗嗤一下,刺入戚夫人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