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太上皇盘问,这周培德又连番请罪,态度极好,道:“让郡主受了莫大的委屈,说来此事是臣之过。前日老将军的死因初认定是侯府送的药材有问题,故臣才遣人把郡主请去了刑部,本是想好生询问一番弄清事实即可。
“为保郡主名声,臣没宣扬郡主身份,可后来臣又辗转去了顾家,一时焦头烂额,再顾不上,就命人代臣询问郡主,询问完便送郡主回去。可哪知,手底下的人没个分寸王法,竟胆大包天地对郡主用刑!”
他俯身长揖,郑重道:“臣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刑部初步认定死因,他请江意去刑部询问清楚,这听起来是他的本职工作;没宣扬她的身份也是为她着想,可后来他分身无暇才使得她被手底下的人动刑,听起来他对此事毫不知情,他看似主动出来承认错误,实则却将主要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江意眯了眯眼,道:“这两个牢兵起初是对我用刑,但后来太子殿下带人找到刑部来时,他们竟想要杀我。”
太上皇震怒道:“尔等动下杀心,总不至于是听旁人随口说的!”
两个牢兵颤颤巍巍,答道:“是主簿……主簿教唆小的们说,事已败露,若、若想活命,唯有琦、琦慧郡主畏罪自尽,才能死无对证……”
周培德大义凛然道:“若真是如此,那刑部的主簿如此居心叵测,岂能轻饶!刑部共有好几位主簿,你们说的又是哪一位?”
牢兵平时看管大牢,属于刑部里最底层的人员。平时他们接触到的多半是上一层的牢卒,实施的也是上一层分派下来的命令。
唯有这次的案子特殊,安排了一名主簿给他们随时汇报情况。
现在周培德问起到底是哪个主簿,两个牢兵才茫然起来,发现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主簿。
于是周培德请命把刑部所有主簿都叫来,给两个牢兵一一辨认。
辨认到最后,竟无一个是。
周培德义正言辞地怒斥道:“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竟敢在太上皇和太子面前信口开河!我吩咐让询问完便放郡主回,尔等私扣郡主不说,动刑也罢,竟敢妄动杀心,真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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