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有些刺眼,江意心头像梗着一块骨头般十分难受,前一刻她还在跟苏薄又踢又挣,后一刻苏薄一脚刚踏出门口,她行为上便不得不配合着两眼一闭,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没办法,大家都有头有脸的,得要面子么。
很快就离大牢有些距离了,苏薄已经把那些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江意闭上眼后感觉浓浓的倦意袭来,但她又不得不强撑着睁开眼,没力气再与他纠缠,只道:“托苏大人的福,现在我也出来了,我侯府的马车应该还在这刑部,我自行坐马车可回。”
苏薄哑巴了,聋了,听不见也不吱声。
他径直带她出了刑部,也没走大路,而是跃上高墙屋檐,一路飞檐走壁,往侯府的方向飞奔。
诚然,这样的速度比马车要快得多。
可是他的沉默寡言,使得她面容上愈加厌倦。
黄昏了。
苏薄抱着她在屋舍上奔走,这样的高度和宽阔的视野,使她看得见天边的日落,染红了半边天的云彩。
鬓边的风凉而清浅。
远处的街道上有行人正归家,附近的庭院里有孩童正玩耍。
江意眯着眼,霞光尽落眼中时,却显得极尽凉薄。
她忽叹道:“感谢苏大人还愿意对我伸出援手,来日府上必登门致谢。但不顾我意愿一意孤行,苏大人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令人不齿么。”
苏薄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滞,脚下却并未停。
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唤他的名字了。
江意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奋起推他。她知道推他不开,她便泄愤似的,眼角微红地拧他。
苏薄终于开口道:“疼。”
江意手上蓦地一颤,冷笑道:“知道疼,就把我放下去。”
他又道:“你手疼。”
她连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