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时克制不住吻过她以后,他有空的时候便会拿出来辗转想几遍。
想得本来就漫长的夜里显得更加难以入眠。
苏薄无声地躺了一阵,随后坐起身来,顺手将从脸上滑下的绣帕往怀里一塞,便下床穿鞋,走到衣柜边随便取了一件衣袍穿在身上,束好腰和双袖,便阔步走出房门。
素衣听到动静,本是要后脚跟上的。
只没来得及跟出屋檐,苏薄的声音便淡淡传来:“今晚不必跟,我出去办点私事。”
苏薄趁着夜色翻出自己家,一路飞快地往皇宫那个方向掠去。
那么大座宫城,远远呈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
他又稳又疾速,出入皇宫于他来说游刃有余。翻入宫墙过后,他双足落地,片刻不耽搁,直取东宫之径。
本来不打算夜里去东宫看她,苏薄自己也说不出个缘由,大抵是怕被她发现以后,会让她有种他不信她的感觉。
他信她,他只是想看见她。
忍了两天,今晚变得特别想。
苏薄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如若她睡着了,他绝不吵醒她,看看就好,大不了再摸摸她的手脚是否暖和。
如若她还没睡着,那就跟她说说话,等她睡着了再走。
只是等他到了东宫,却见寝殿里外灯火通明,且有太医进出,宫女太监们一片忙乱。
大家并不知详情是怎么的,只知道今夜太子的伤病突然加重,还吐了血。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阿福要派人去通知太上皇和皇帝时,被帷帐后面的谢玧出声阻止了,气息带喘道:“太上皇与皇上已就寝,谁也不得去吵扰。一切等明日再说。”
阿福只能断了这念头。
旁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可太医到帷帐内一检查便知。
谢玧双目嫣红,尚余一丝清醒,道:“今日太医院刚换了汤药的方子,许是我身体不适应,方才造成这种结果。太医尽管医治,本宫恕你太医院无罪,可倘若让皇上和太上皇知道,本宫就不能保证尔等无罪了。”
太医在宫里混久了岂会不明白这弦外之音。
如若明日他照实把情况向皇帝和太上皇禀明,那这太子便会说是服了太医院的药才这样的,届时整个太医院都会获罪。
太医应道:“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