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是烟雾又是打斗的,衣裳本应该是弄脏了的。
只是听完嬷嬷的话后,着实不宜拿去浣洗院子里浣洗,她想了想道:“就在这院里洗吧,洗完不用晾,拿来我烘干。”
纪嬷嬷便应下,随即将那件衣袍收走了。
没过多久,洗好的衣裳被拧干了大部分的水,然后送到了江意房里来。
春衣绿苔这回没抢着活干,只将炉子提来放在江意的面前,开了一扇窗,然后便退下去了。
窗外偶有三两只寒鸦沿着屋檐飞过,短暂地停留在枝桠上,东张西望一番,又一蹦飞了多远。
正是青枝迎寒颤,湿瓦映天阴。
江意静坐在炉前,将湿的袍角展开,摊平在炉上。
她低垂着眉目,动作温柔,烘干的部分便轻轻捋到膝上,又烘下一个地方。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余炉火里时不时发出的几声哔啵响。
嫣红的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将她一双眼里淬得柔滟无方,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溢出浮光碎华。
她就这样,从下午一直坐到不知不觉天色黑下来。
那件衣袍终于完全烘干的时候,江意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房里周遭的光线已经颇是昏暗了。
衣裳堆簇在她的膝上,与她的柔软的裙角若有若无地贴合。
春衣绿苔守在门口,半开着一扇门,她俩时不时探头往里看一眼,全然不打扰。
江意仔细地将衣袍都摸过了一遍,确认没有湿的了过后,一双细白的手才温柔地将它叠整齐,一时却又不知该放置在何处。
春衣及时道:“小姐暂放在橱间吧,等下次有机会,再还给苏大人。”
好像除了衣橱也没别的地方可放了,一件男人的衣袍就这样晾在她的屋子里似乎也不太好,遂江意便将叠好的衣物放置在了她的橱柜间。
春衣进来点灯,绿苔笑嘻嘻地道:“小姐弄完了,就该用晚膳了。奴婢这就传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