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学以来,陆迟跟余甘虽为人低调,但两人光辉事迹摆在那。
再有前段时间外卖一事,两位当事人虽还未正面交流,不少人都已将其视作两人的暗中较劲,种种因素影响之下,有很多开大学子都想看到两人的正面对决。
陆迟心里很清楚,这才是女孩从头到尾的真正意图。
不过......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见他陷入沉默,苏朗朗甜甜一笑,明亮嗓音如羽毛抚过耳畔。
“老师曾教我四个字,有舍有得,希望你能理解。”
意思是认定了自己会输,舍去在公共场合输给余甘的颜面。
思及此,陆迟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仅如此,还特意用了一时无两形容,煽风点火的意图根本不加掩饰。
总结来说,是一个野心不小,能力也很出众的女孩。
许是初次见面的误判,他还从苏朗朗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某些方面挺合胃口。
理清这些信息后,陆迟并不着急表态,忽然冷不丁开口。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称呼他为老师,而不是父亲?”
时间有刹那间的停滞。
须臾间,苏朗朗已反应过来,浑身找不出被戳穿的窘迫,只歪着头俏皮一笑。
“很简单啊......如果所有人都是那么一个称呼,就没了新意少了特别。”
“再加上老师曾规定过,不允许称呼他为老师,而我想拥有一个独属于我自己的称呼。”
与其他人不同的特殊,也就更容易让对方记住自己。
脑中自动补充出这句话,陆迟不禁哑然失笑。
这不能算是小心机,应该说十分聪明。
女孩给他的整体感觉还不错,一番谈话下来把握的度很好,既达到了目的又不至于令人反感。
所以......
“挺巧,最近我正想学钓鱼,就差把鱼竿。”
......
“老朋友,你看我这把新鱼竿如何?”
开川境内,某小河边。
微风漾起水上涟漪,划分出不知多少细枝末节。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颔首,随手抄起一根鱼竿,开封,上饵,抛竿,一气呵成。
“见你一次比找领导帮忙还难,这次找我什么事?”
话音刚落,张台南同样跟着抛竿,随即扭过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身旁男人。
岁月似乎将他遗忘了,相比年轻时的挥斥方遒,如今愈发深不可测。
两人于年轻时一见如故,交情甚笃,携手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死里逃生。
可自从千禧年大张失踪,小张身死,许是心灰意冷,毅然选择隐退。
“老朋友,你愿过你的安生日子,我并不强求,你也永远是‘远方’的二把手,现在公司日益壮大,来了很多新面孔......”
“二妹消失多久了?”
“你这记性......快五年了,当初她就认定是你,若是还在,外甥也该这么大了。”
张台南神色感慨,用手比划了下,满是追忆。
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叙旧,白衣男子淡淡打断。
“帮我个忙,就按你的癖好去做。”
听到这,张台南瞬间来了精神,不假思索点头应下。
白衣男子则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嘴里缓缓吐出两位女孩的姓名。
空气似乎响起短暂的诧异。
张台南却不着急问起缘由,蓦地回头望向两人的身后。
入目空荡荡一片,静的只有几缕冷风拂过。
“据我所知,多年来那疯子都跟在你身边......无一例外。”
声音透过空旷,莫名有种别样意味。
“去年你女儿回国后,你才终于舍得将其派出去保护。”
说到这,张台南别过头看向白衣男子,眼中闪过难以掩盖的兴奋。
“相比之下,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
空气中,升腾起刹那间的压抑。
白衣男子始终神色不变,也别过头与张台南对视,忽地笑了下。
“又想打我的主意了?”
“哈哈哈,老朋友,开个玩笑而已。”
当半响过去,两位中年男子专心垂钓,仿佛都遗忘掉了方才话题。
直至夕阳下沉,夜色悄然袭来,都没有任何鱼儿上钩。
“为何不亲自出手?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能做到更完美的程度。”
自然清楚问的是什么,白衣男子却不答,垂首望去。
顺着月色依稀可见,清澈水面上一阵平静,找不出任何鱼类踪影。
许是回忆起什么,他蓦地咧嘴一笑。
“我不是你,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不碰违法勾当。”
“你这家伙啊......”
张台南哑然失笑,待笑容逐渐收敛,突然话音一转。
“如果我没记错,其中一个女娃曾是你的学生?”
说话间,回想起种种往事,不禁感慨万千。
“曾经踩过那么多对手,黑白两道皆视我为洪水猛兽,可惜没人知道,‘远方’二当家才最危险。”
白衣男子轻笑,“学生又如何?”
“也对,听说前几天你女儿进了医院,但现在我却很惊讶的发现......你心情格外不错。”
“你倒是消息灵通。”
话毕,白衣男子随手打开放置一旁的工具袋,平淡黑眸里闪过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赫然就是年姚的出生证明——复印件。
当看清文件上面亲生父母那一栏,他眉头微蹙,嘴边若有似无的感叹了句。
“所以才遗传得彻底啊......”
“何况亲生的又怎样,当初你儿子入狱我见你也没什么动静。”
张台南微微摇头,只浑不在意笑了笑。
“从头到尾我并不关心起因,过程以及结果,但我不会救他。”
听到这,白衣男子随口补充,“你很气,‘我堂堂张台南的儿子不仅被人戏弄,到了最后还浑然不知’。”
张台南闻言一愣,很快,发自心底的愉悦传遍了夜色。
“哈哈哈!”
“嘘......鱼都被你吓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