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明日一过,在家复习几日后,便是一生一次的高考,可以说是半个人生分水岭。
讲台上,刘玉琼正讲着一些高考注意事项等。
陆迟没什么心思听,不经意余光一瞥。
一道人影忽地闯入眼帘,身披暖阳,却又隐于黑暗间。
那人正站在教室门前朝他笑,因角度问题,只有他能看见。
这是陆迟第一次在胡乐眼里,找到了自己难以理解的情绪。
不是心如死灰,更不是怒气滔天。
非要形容,应该是诡异的阴翳。
陆迟晃晃神,眉头微皱。
说到底,他都快忘了与胡乐结怨的缘由。
自初识以来,胡乐那人没什么同理心,为人睚眦必报又头铁。
可如今一朝打入尘埃,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
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吧。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夕阳还剩半个,偶尔吹过几缕盛夏的风,却莫名的冷。
高三二班的教室内,已经见不到几个人影。
教室门前突然出现一道高挑身影,携着明媚初阳而来,好像又不那么冷了。
姜梦清径直走到陆迟桌前,递过来一张泛着清香的便签纸。
便签上写着:Im just an 18 year old loli,I dont know anything about the world,I just like the people I like。
见陆迟低头看了半响,一旁的徐飞扬把头凑过来,自顾自琢磨着。
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诶,为什么是18岁老萝莉?”
实在没憋住,陆迟一下子笑出声。
见姜梦清一脸愤愤,他只好打着圆场,“体谅下,飞扬的英语成绩一直都不太理想。”
姜梦清这才神色稍霁,忽然严肃的俯下身。
她声音很轻,像根羽毛抚过耳畔。
“今天是我18岁生日,我就想问问,是不是你?”
陆迟神色莫名复杂起来,眉头皱得很紧。
短短一天,不止一人怀疑到他身上。
见陆迟沉默,耳朵灵的徐飞扬自然听见了那几个字。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什么是不是?”
陆迟一点没隐瞒,“她问我,胡天撞人那事是不是我干的。”
怎么也没料到他能直接说出来,姜梦清一怔,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
徐飞扬一点就通,随即摇摇头。
“白天跟胡乐生出嫌隙,怎么可能当晚就动手。”
他挑挑眉,“你是不是傻?问这么蠢的问题?难怪追不到小陆子!”
见姜梦清绷着脸,陆迟叹了口气,“胡乐不会这么想。”
徐飞扬的脑洞向来与常人不同,下一瞬却推翻所有。
“不对,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确实,既然大多人都认为太明显刻意,那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陆迟被噎了下,没搭理。
......
一处废弃教学楼里。
这地方鲜少有人踏足,但历届高考生都会来此许个愿,潜移默化之下,已经算是一种固定流程。
待走进楼里,泛白似黑的墙壁上堆砌着不少人的心愿,扭扭歪歪的。
田秀也是来这儿许愿的。
她拾起粉笔,在墙壁上写下三个心愿。
一希望母亲幸福,二盼望自己能考上开川的南西大学,三祈愿何晚平安一生。
半响,田秀很满意望向墙上独树一帜的粉笔字,突出一个大。
她想法挺简单,字写大点,会比其他人的心愿更容易实现。
正准备离去时,耳畔忽然闯入一道呜咽的声响,断断续续的。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四周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田秀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凭着胆子大,顺着声音寻去。
逐渐走近,在阴暗的角落里,出现一道女孩身影。
印象里,她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此时惨白的脸上却铺满两行清泪。
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不整,惨淡的脸颊上还沾着不少血迹。
女孩嘴被衣物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身旁还有一个男的,手里持着一块板砖。
男人顺着脚步声回头,一眼就发现了田秀,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甚至诡异一笑。
心猛地一跳,田秀脑中再无其他,奔跑着向外求救。
“来......快来人啊!!!”
上帝......
请赐予我平静,接受不可改变之事......
请赐予我勇气,改变所能改变之事......
请赐予我智慧,分辨接受还是改变......
——《宁静祷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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