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说完这些,才发现自己的态度太强硬了——万一阿健将这些告诉盛昀知,等待她的,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狂风骤雨。
“对不起,我只是想恳求盛总,不要伤及无辜......”
“放心,盛总没有阻止您父亲手术的意思。至于其他的,你想管也管不了。”
“其他的?盛昀知要干嘛?阿健!”
温妍冲过去想要问个清楚,门却被阿健死死关上了。
原本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却让她如坐针毡——盛昀知给父亲留了生路,那么,死路留给了谁?
三天后,在温妍被这个念头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答案。
她破天荒地被允许去餐厅吃饭,而餐桌上,还有两个人——程伽南和程伽南的爷爷程润钦。
程伽南用复杂的神色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头去。
即便只是一眼,温妍还是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无措。
至于程润钦,看她的眼神没有了记忆中的慈爱温和,而是带着些许的防备和嫌弃。
一道道精致的美味佳肴依次上桌,可程家爷孙的脸色始终苍白,对于云素怡的热情招待,也只是客气回应。
菜都上齐了,盛昀知才从二楼书房缓缓走下来。
程润钦已经八十几岁,可看到盛昀知的瞬间,马上站了起来,半弓着身子,语气谦卑地打招呼:“盛总......您来了......”
“程爷爷,身体可好?”
盛昀知并没有加快脚步,而是保持着刚才的速度,不急不缓地来到餐厅,在程润钦对面落座,目光翛然扫过了程伽南的脸,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盛总,玛利亚四分院的事情......”程润钦急不可待,语气带着恳求。
“程爷爷,今天是家宴,好久没聚了,我们不谈工作。”
盛昀知回头对阿健使了个眼色,阿健便去酒柜中拿出了一瓶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红酒。
“听说程爷爷对红酒很有研究,这是上次在慈善晚宴上拍的,咱们尝尝。”
阿健将红酒起开,程润钦赶紧过来抢过了瓶子,递给了程伽南。
“伽南,给盛总倒酒。”
程伽南的眼底掠过一丝反抗,但迫于爷爷的压力,还是拿过了酒瓶。
“盛总,我给你倒酒。”
程伽南是拿手术刀的人,手一向很稳,可此刻他的手指却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和不甘。
“别啊,程医生既然不愿意,就别勉强,对你来说,自尊大过天,不过是丢了几家医院而已,千万别为此卑躬屈膝......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
丢了几家医院?
这一刻,温妍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程家爷孙会来,为什么“家宴”的氛围会如此诡异,为什么盛昀知明明知道了程伽南借给她八十万,却没有阻止父亲做手术——因为,他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来“惩罚”自己。
盛昀知在粤城权势滔天,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灭掉资产不足他家十分之一的程家。
程家一向谨慎经营,非常注重名誉和医德,几十年来,连一场大的医疗事故都没有出过。
如果不是因为惹怒了盛昀知,他们完全可以在粤城风风光光的生活下去......
但是,程伽南帮了自己,所以,程家几十年积攒的家业就会被盛昀知灭掉!
盛昀知是想用实际行动警告她——成为他的仇敌,休想有任何一丝翻身的可能!
“盛总,如果我们程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程润钦代表程家上下老小,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