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相对而坐,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端木铭心提了个食盒走进来,放到小桌上,取出一盘白肉,一只脏兮兮的酒葫芦,摆好两副碗筷。程婉嘱咐端木铭心招呼好叶正,便起身告辞,又回厅中诵经。
端木铭心拔开葫芦塞子,往碗里倒酒,一边说道:“这几天乱糟糟的,实在找不出什么好吃的,你将就着先吃些罢。”
叶正饥肠辘辘,拿起筷子便吃,很快将一盘白肉吃了大半,又仰头喝掉一碗酒,顿觉腹中舒服了许多,抬手抹了抹嘴。
端木铭心拎起酒葫芦,又添上酒,“嘿嘿”笑了笑,问道:“你跟婉嫂子,都说什么了?”
叶正怔了一下,答道:“只说了端木公子的事。”
端木铭心又往他腰间扫了一眼,问道:“你又买了一把剑?”
叶正摇了摇头,答道:“城外驿站里,一个老驿卒送给我的。”
端木铭心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你带了一把剑,连夜来找我,肯定有紧要的事情。”
叶正笑了笑,说道:“是有一桩案子。”
端木铭心怔了一下,却似有些意外,又问道:“你加入六扇门了?”
叶正摇了摇头,答道:“我只答应孙大人,替他办一桩案子。”
端木铭心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案子?”
叶正想了想,答道:“扬州税银案。”
端木铭心大吃一惊,愣了一会,连忙问道:“你来涵香园,莫非也是要查吴世叔?”
叶正摆了摆手,答道:“你别着急,案子有结果了。”
端木铭心却不相信,接着问道:“有结果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叶正叹了口气,说道:“我怕有人不甘心,再来生事。”
端木铭心木目光焦急,问道:“什么人不甘心?”
叶正不想多说,夹了一块白肉放进嘴中。
端木铭心目光闪烁不定,深吸了口气,低声问道:“我只问你,吴世叔真是得疫病死的?”
叶正沉默一阵,答道:“西北水土恶劣,常有外地人突发疫病。”
端木铭心冷哼一声,摇头说道:“可六扇门却说他是畏罪自杀的。”
叶正神色不变,问道:“有人证物证么?若无证据,不可胡乱揣测。”
端木铭心眼睛里却有怒火,沉声说道:“小月说了,他是被人陷害的,死得冤枉。”
叶正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端木铭心怒气更盛,接着说道:“我知道,他一定是替人顶罪的。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叶正见他面容狰狞,眼中泛起血丝,心中不忍,慢慢说道:“吴大掌柜是病死的,跟案子没有关系。已经查到了,银子是江匪偷的,吴大掌柜也是被江匪诬陷的。”
端木铭心愣了一下,嗤笑几声,说道:“江匪,什么江匪?”
叶正想了想,答道:“江匪,就是在江河里杀人越货的土匪。朝廷年年清剿,却年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