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水道内石壁也不知道是什么组成发,莹莹的发着淡光,倒是有点像是莹石,笼罩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在人脸上,光影迷离。
何江南把凌霜剑绑在南宫明的腰间,顾忌着伤口不能沾水,分出一只手托举着,把他肩膀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另一只手扶着墙壁往前方滑动。
这水上流动的,不是死水,这便证明前方一定有着出口。何江南不知道为什么闵月阁会在一个柴房里面建立暗道,但这暗道帮他躲过了追兵,他也懒得去细思,咬着牙在冰冷的水里和南宫明紧紧相贴,借着一点暖意往前游。
水越往前越浅,直至最后甚至只能没过膝盖。何江南把南宫明重新背在背上,拖着吸饱了水,湿漉漉沉甸甸的衣衫往前走。
等他走到了头,才发现这里居然被人开辟出了一出地下石室,只是这石室被逶迤下来的竹青帘幕所遮挡,不能一眼看到其中有什么。
何江南犹豫了一下,身后的南宫明被高烧和病痛折磨的低吟了一声,嗓音沙哑,含着难受的意味。
何江南取下南宫明腰间的凌霜剑握在手中,用剑尖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帷幕,同时,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先发制人。
“你这个月怎么提前来了?”何江南帘子掀了一半,就听见石室内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这声音虽然语调慢悠悠的,但也清越如幽泉,极为好听。他顿了一下,把帘幕彻底撩开,抬眼看去。
石室内布置简单,一处木榻,一方桌椅,室内的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正漫不经心的整理衣衫,满头青丝未束,顺滑的垂落而下,随着他抬头的动作,缓缓滑至两边,露出他的面容来。
长眉薄唇,眼若一汪深海,眼尾纤长下垂,看谁都似是在笑,不是暖笑,而是目中无人的那种嘲讽笑意,美则美矣,只是太过薄情寡义。
他看到狼狈的不已,还背着个人的何江南一愣,面上显出明显的错愕之意,一时间居然愣在原地,好似许久没有和人交流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了。
何江南扫了一眼对方,确定此人身材瘦高,却没什么肌肉,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自己两三下就能撂倒,他便不再理会呆住的男子,先把背上的南宫明放到木榻上,自己要有些疲惫的在榻边坐下歇息。
此时男子也终于反应过来,面色微恼怒猛的看向何江南,又瞥了眼把自己木榻弄湿弄脏的南宫明,忍着怒意道:“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何江南侧目看他,墨色湿法粘在他唇边。
“白寺。”他昂了昂下巴,几步走至何江南面前,目光透出几分狠厉之色,“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白疏呢?她让你们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