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也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说。
“唔——”黑马暴躁地抬脚又是向华铮踹过去,不过这次华铮算是早有准备,一个灵巧的翻身直接躲过了黑马的马蹄子,还向黑马比了个鬼脸。
“让你踹,让你踹,看你还踹不踹的到!”
黑马怒不可遏,正欲挣脱缰绳去跟华铮斗上一番,曲挽歌赶忙抬头在马额头上摸了摸,故意地道,“你要是还想要你的马夫君,就老实些。”
黑马立即安静了下来,只是有些委屈地望着曲挽歌,朝华铮‘嗷嗷’地不满叫着。
“行了华铮,给疾风道歉。”曲挽歌招招手。
华铮指了指黑马,瞪大了双眼,“王妃,不是吧,你要我给这只牲畜道歉?”
“唔唔!”黑马愈发不满。
曲挽歌抬手在黑马鬃毛揉了揉,黑马感受到亲切,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要是不和疾风道歉,秦陌可不会放过你。”
华铮一想到秦陌满目冷若冰霜的眼神,突然一个激灵,不情不愿地上前向黑马鞠了个躬,“我错了。”
黑马再度一撇头,
“我都道歉了,它怎么还这样。”华铮疑惑道,“难道是我道歉道的还不够真诚吗?”
曲挽歌失笑,“疾风没把你踹出去就证明它原谅你了。”
华铮愣了愣,嘿嘿地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到这只马虽然傲的很,心地还不错。”
曲挽歌脚尖在地上点动,跃上了马背,黑马扬了扬脑袋,分外地神采飞扬。
手中缰绳一拉,黑马顿时宛若离弦之箭,飞速而过,掠起一片落叶,马背上,女子一身大红绒毛披风,美艳倾城,乍然出现在东湘帝都街上,如同一道风景画,路人无一不驻足痴望。
“那是......曲丞相府的大小姐?”人群中有人出言惊诧。
旁人赶忙纠正,“错了,是裕安王妃。”
“昨日东湘这么热闹地庆祝裕安王和王妃大婚,原先还不知道是哪个妙人儿惹的王爷如此疼爱,今天见到了,果然是个佳人儿。”
“是啊,那马上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裕安王何其有幸?”
“啪嗒。”正在挑选花瓶的女子指尖一滑,上好的白瓷花瓶落地如同霜冰骤然碎裂。
“小姐!您没事吧。”旁边丫鬟立刻上前捂住女子的一双玉手,紧张地上下翻看着。
女子轻轻摇头,望着那疾驰掠过的红影久久未有动作。
“小姐,听说这次曲丞相府大小姐和王爷是圣旨赐婚,王爷定是碍于圣旨颜面才迫不得已娶了她。”丫鬟挥了挥拳头,瘪嘴道,“小姐万万不能放在心上。”
女子面若冰霜的脸颊挤出一丝不太和谐的笑,“陌他向来不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以前皇上的圣旨赐婚还少了吗?”
丫鬟还欲再开口说些什么,女子已然用眼神制止住她,她向歉意地对眼前卖花瓶的布衣女子点头,“对不起,这花瓶我买了。”
说罢,丫鬟会意从腰间掏出一个绣工精巧的荷包来。
“不用不用。”布衣女子摇手笑道,“奴家的花瓶都不值钱,这些年多亏白姑娘照料生意,这花瓶能被白姑娘打碎也算是它的福气。”
丫鬟茫然问道,“既然是打碎花瓶,何来福气?”
“古有云:碎碎平安,姑娘说的想必是这意思。”白暮雪优雅抚纱,她朝布衣女子展颜,“虽是身着布衣,但文人之雅丝毫未有减少。”
布衣女子眼神笑意不减,身为一个帝都卖花瓶的女子,她生的眉清目秀,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所在,“早年读过几年书罢了。”
丫鬟了然地抓抓脑袋,“想不到打碎个花瓶还有这么多道理。”
白暮雪不语,只是眉宇淡然地垂头沉思,须臾,她抬起头来,恰好与那卖花瓶的布衣女子四目相对,那女子澄澈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她心底似的。
“白姑娘可是中意裕安王爷?”布衣女子巧笑道,“奴家是过来人,白姑娘向来从容淡定,每每在我这小摊听到百姓谈论王爷时,总会失态,那眼神,是掩盖不了的。”
白暮雪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偏头撇过去朝身旁的丫鬟道,“取一两银子给姑娘。”
说罢,衣摆扶起,优雅端庄地迈着碎步离去。
丫鬟答应一声,自荷包里头取出一两银子放在摆满花瓶的摊子上头,紧接着也小跑追上了白暮雪的脚步。
“唉。”布衣女子收起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古总是女子多情。”
曲挽歌觉得秦陌给她准备的这匹马傲气是傲气了些,可确实是有傲气的本钱在,她骑马一路绕着东湘转了一圈,这马依旧精神奕奕不知疲倦般。
“就这里吧。”曲挽歌跳下马,找了个马厩把疾风拴了起来,那马儿不禁性子傲,身子也是个娇贵的,嫌这马厩脏,一直蹭着曲挽歌不让她走。
“等回了裕安王府,叫秦陌把他的马跟你拴在一起。”曲挽歌笑着摸摸它的马头,黑马顿时就不闹腾了。
“是匹有灵性的马。”雅致清润的声音袭来,曲挽歌心思一动,转头过去,果真那优雅至极的男子一身白袍站在那里,眉宇和眼瞳尽是温雅的笑意。
曲挽歌忍不住道,“你是在跟踪我?”
秋景云翻了个白眼,“本公子是在跟踪人,不过跟踪的不是你。”
“是谁?”他这么一说,曲挽歌也提起了兴致,凑到他跟前小声问。
秋景云微微一笑,神色突然凝重起来,眯着眼向曲挽歌比了个眼色,“就他。”
曲挽歌循声望过去,突然有些惊诧,那刚刚窜进后巷的影子貌似是有点眼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老熟人,不过......秋尚书府的公子跟踪东湘太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