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盯着黄纸的视线收回,那黄纸顷刻在秦陌手中化成烟灰消失殆尽,七日后这架,他可不准备打,就是要打,也不该是在那一天。
秦陌眯了眯眼睛,云景是有心想找机会跟他干一架,或者说,早就想对他出气了,殊不知,其实他也一样,可惜这人这回挑的当真不是个好时候。
“王爷,泞二公子已经被属下们接回裕安王府了。”隐星从窗外探身道。
秦陌回了神,淡淡地扫了窗外一眼,“挺快。”
隐星嘴角抽了抽,泞二公子天生玩心重,常常偷跑出泞家来东湘找王爷,王爷却想方设法要把他抓回泞家,泞二公子又是个风流倜傥,颇有胆量的主儿,在泞家可谓就是个混世大魔王,偏偏怕王爷怕的紧。
今天听说王爷要把他接去水榭阁住几天,整颗心都是揪起的,能不快些来吗?
“泞二公子在偏房收拾东西,殿下可要去看看?”
“不看。”秦陌淡淡地道,“既然回了裕安王府,本王觉得泞二这么大的人,不至于在我裕安王府再出了什么事情。”
隐星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想想,泞二公子既然能进裕安王府的水榭阁,跟他家殿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晚会遇见。
此时作为秦陌口中让人头疼的泞二公子悠哉悠闲地踏步在水榭阁的花园里头,砸吧砸吧嘴叹气道,“怪不得泞城总是防着这人进水榭阁,防着那人进水榭阁,原来竟是不愿意共享这美景。”
就在他遥望水榭阁池塘感慨万千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女子,那女子拧着眉头走进水榭阁凉亭中,狠狠地抬脚踹了水榭阁凉亭的柱子几脚。
“够欠,敢戏弄我!”
哎呦喂,这姑娘脾气够大,泞二公子手中折扇晃晃,欣赏着她踹柱子的模样,居然敢踹水榭阁的柱子......
等等,她是女子?泞二公子眼珠子瞪大,抬脚左看看那女子,右看看那女子,突然俊秀的容颜涌现一抹不可思议来,他想进这水榭阁磨了泞城多久,现在竟然有个姑娘住进了水榭阁?!
只是这姑娘背影,怎的有些熟悉。
曲挽歌踹柱子出够了气,只觉得背后一道幽深的视线盯着后背,疑惑地转头看去。
霎时间,四目相对,空中隐隐有雷电触碰,散发阵阵焦味。
“是你?!”
“曲挽歌!”
泞安咬牙看着她,大步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怼着曲挽歌的脸,怒道,“你还我宝贝!”
曲挽歌面色隐怒,此人就是先前三番两次戏弄他这人!就这模样化成灰她能认得,虽无恶意,但他打了华铮,不能轻饶!
“什么宝贝?不是还给你了吗?”
还给他了?泞安只觉得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他那宝贝不知被曲挽歌下了什么狠药,撑了不过三日就一命呼呜了,能算还吗?
“杀人凶手!本少爷要你偿命!”
曲挽歌嗤嗤一笑,双手搭在肩膀上,蔑视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想怎么要我偿命?”
她可不管他是怎么进的裕安王府,但在秦陌的地盘,这人想偿命还当真不可能,除非他能干的过秦陌。
“毒也斗不过我,宝贝也没了,你想怎么要我偿命?”
泞安一噎,冷哼道,“你虽步履轻缓虚无,可周身半点内力气息都没有,本少要你的命,需要用毒么?”
闻言,曲挽歌眼神颤动,是啊,他想动手完全不需要用毒,秦陌和四大星卫还在书房,自己当真不一定能护得住自己,想到此,她眉宇轻轻一蹙。
就在泞安觉得曲挽歌快要动手的时候,却忽然看见她展颜柔柔一笑,下一秒,话语刚起他嘴角就忍不住抽抽。
“公子,新的不去旧的不来,你那蝎子虽然名贵,但天下奇珍异宝多的是,不如......大人不记小人过......”
“少给我来这套!”泞安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想着竟然是个半点没有骨气的女人,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跟她多说废话了!
曲挽歌笑容微微僵住,僵持的那个动作不动。
手中剑尖寒光一闪,一道剑光落在曲挽歌脖颈之处,他哼道,“一命换一命,能得今日全是你自己的过错。”
说罢,剑尖轻轻移动。
“等等。”曲挽歌突然开口。
剑尖顿住,泞安不语,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临死前的最后遗言。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湘裕安王府,水榭阁。”泞安一愣,皱眉回答道,这女人是傻了吧?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曲挽歌又是一笑,只是这笑不同于先前故意挤出的假笑,是她真真切切地笑容,艳丽夺目,洒脱迷人,“既然知道,怎么还会敢杀水榭阁的人?”
她在赌!秦陌绝对不会允许敌人进他的营地,所以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就是,这先前变着法儿戏弄她的布衣男子跟秦陌怕是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既然如此,他必定深知秦陌脾性,所以她赌他不敢下手。
果然,曲挽歌的话一出口,泞安的面色不停地变换,最后手中力道弱下,曲挽歌就趁着这个空档,灵巧地一个转身,直接扣着剑柄将两个人的位置做了个调换。
突如其来的大力让泞安一时之间直直地着了道,他以前就知道曲挽歌的不简单,可没想到她居然敢扣着剑柄跟他调换位置,忍不住怒火弥漫。
“女人,放开我!”
曲挽歌眉宇轻轻一挑,“刚刚,你怎么不放开我?”
泞安语塞,把脑袋转向另一边,士可杀不可辱,眼前的女子已经做到侮辱他的程度了,他万万不会低头!
曲挽歌眼神不悦,她当然不会要去杀泞安,毕竟两人没有血海深仇,当日在赌坊若非有他的钱袋相助,自己也没办法抢劫赌坊的银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是水榭阁,眼前这人又不知身份。
本来想说他只要服了软,她就大方一点将他放了,可没想到此人骨头着实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