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享受吧。我曾经受过的屈辱,忍受过得流言蜚语,你也好好的品尝一遍。”
说罢她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间,烛火熄灭,红色雾气盘旋在娄清秋的鼻息只见,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
毕竟是古人的女儿,钟元济到底还是不能让娄清秋就这样自生自灭,他派人请了个大夫,定时来为娄清秋照顾身体,渐渐地,娄清秋的状态好想好了许多,除了每天白天依旧是发呆,晚上会说些梦话,再也不会做出那些离奇古怪的举动了。
钟老太太和钟元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平安无事过去了大半年,娄清秋房里的丫头,却爆料出来,一桩丑事——娄清秋怀孕了。
娄清秋大半年被禁足,钟元济很少去看她,即便是去看望娄清秋,也只是简单地在院子里寒暄几句,从来没有留宿,娄清秋这肚子不足四个月,是不是钟元济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下人们把这件事报告给钟老夫人和钟元济的时候心里也是忐忐忑忑的,说吧,这明摆着就是在打主人家的脸,不说吧,本来自己就是被派来照顾大奶奶的,眼见着大奶奶这肚子都快要瞒不住了,到时候被发现了,翻到说是自己没有尽职尽责。这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来告知老爷老夫人一句,毕竟钟家的老爷老夫人都是宅心仁厚明辨是非的人,向来也不会因为大奶奶犯下的过错迁怒他。
然而这一回钟老夫人却是大动肝火。
刚开始听说这件事,钟老夫人还不相信,是啊,毕竟娄清秋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从前和钟元济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心不甘情不愿,总是嫌弃钟元济没什么出息,这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又能看上谁?
可是等到那人拿出娄清秋的大夫秘密给娄清秋开的安胎药药方的时候,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带着一干人等来到娄清秋的院子里,正好就见着娄清秋捧着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走了出来。
钟老太太虽然脾气好,人也温和,但到底是一家之长,高门后院,见到自己去的正房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当即就晕了过去。
等到老太太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把娄清秋给绑了过来,厅堂之上,钟老太太端坐于正上方,旁边坐着脸色深沉的钟元济和岑寻。
娄清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人风风火火地绑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想要怎样?我告诉你们,这是我的孩子,他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这是我自己的孩子!”
她慌慌忙忙地抱住自己,像是眼前的几个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棍,会把她怎么样一样。
钟元济和钟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疑惑,明明说的娄清秋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怎么现在看着,反而更加严重,疯疯癫癫的,即以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可言。
岑寻捧着一盏茶,像是觉得有些烫手,放在掌心吹了吹气。这段时间,她每晚都可以听到娄清秋的幽怨和哀嚎,她知道,半年以来,每一天娄清秋都在重复做那个梦,梦里的梅景炎像是索魂的厉鬼,在梦中就缠着她不肯放过,一个正常人尚且不能接受这样的折磨,更何况,娄清秋本来就心中有鬼,这么久了,能正常才怪。
不仅如此,失去了一切的娄清秋觉得是岑寻抢走了她的一切,而在暗中,还有梅景炎的鬼魂在帮忙,他们在向她复仇,抢走她的孩子,她的财产,她的丈夫,他的一切。
娄清秋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是恶灵的杰作,天天来给大奶奶看病的大夫,本来就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到了二三十岁依旧没有去亲,不因为其他,只因为这人心气高傲,看不上外头那些庸脂俗粉,然而他又不是上好的条件,高门大户的小姐又瞧不上他,这么一直拖着,打了好几年光棍,等到见到娄清秋,这叫干柴碰上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娄清秋的确是心中有人,若搁在平时,自然连这个人一眼都不会多看,可奈何背后有恶灵作祟,娄清秋自己意识都不甚清明,加上这个人眉眼之间和那死去的梅景炎有几分相似,她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
等老太太发了话,娄清秋才像是如梦初醒,“你说什么?私通?我没有,我没有私通?我没有。”
除了摇头否认,娄清秋就没有说过别的话,中老太天看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的肚子!元济大半年都宿在小寻房间里,你这肚子是从哪里来的?你自己一个人弄出来的?”
钟老太太很少说这样粗鄙的话,想必是气急了,旁边站着的丫头好容易憋住笑,杵在旁边,肩膀不住地颤抖。
娄清秋一听这话,那根被压抑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她挺直了脊梁,“小寻?你们倒像是一家人?”
看着旁边自顾自喝茶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来的岑寻,娄清秋眼中郁色更浓。
“是不是你干的?你想害我是不是?你已经抢走了我的一切你还要什么!我的儿子我的哥哥我的一切的一切!岑寻!你就是个妖怪!祸水投生!所以跟你沾染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怎么了?你看我干嘛?你早就计划好的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1”
“啪!”
娄清秋没有想到岑寻会打自己,她捂着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岑寻甩了甩手,坐了回去,“真是给脸不要脸,平时我让着你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你就该被浸猪笼。”
娄清秋像是被刺激到了,她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浸猪笼,我什么坏事都没做!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克制不住我自己,老夫人!老夫人你相信我,我没有私通,一定有人要害我!”
如果说平日里娄清秋对老太天和钟元济态度好一点,钟老夫人倒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绝情,只可惜,这娄清秋自从嫁到钟家以后就没给过老夫人钟元济什么好脸色,整天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好想她嫁到钟家来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想到面前这个人平日里就因为自己的派头给钟家招惹了不少非议,这会儿又惹上这么一身腥,不仅如此,她平日里还端着架子总是嫌弃自己的儿子这不好那儿不好,老太太看着那张脸,是怎么看怎么心烦。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娄清秋和大夫那件丑事虽然说没有眼见为实的作证人,但娄清秋院子里,的确是有不少人见到娄清秋和大夫往来密切,更何况,一个身处高门深院的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这每天上门的大夫,有哪儿来的奸夫呢?
野怪娄清秋平日里不会做人,这会儿墙倒众人推,这些吓人也都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眼见着娄清秋将的事几乎已成定局,也没了后顾之忧,三两下就有几个人站出来自指认说娄清秋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请来给娄清秋看病的大夫。
而那个男人知道事情败露,在钟老夫人派人去找他的时候就想了个办法逃之夭夭。而这件事也在去找那人的路上被有心人传播了出去。
钟家一时之间成为舆论的中心,女人们最喜欢华人长短,尤其是这种高门府邸红杏出墙的故事,描绘起来绘声绘色的,好像她们亲眼所见一般,钟老夫人知道之后,更是气得又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下令娄清秋被关在祠堂里,不得吃喝。
钟元济自然也气,不过他对于娄清秋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感情,自然也没什么期待,甚至说,他内心,对于娄清秋也是有愧疚的,当初娶她,一是因为娄静江的嘱托,二是因为,他自己心里的逃避和心虚。
娄清秋不曾给过他爱情,他又何曾给过娄清秋温暖,就连是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都不过是为了香火后事,公事公办,没有一点私人感情。
正因为如此,钟元济并不想太过重惩娄清秋。然而钟老夫人却像是魔障了一样,说他们钟家世世代代家风高洁,就因为娶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坏了钟家的名声。
钟老太太气得捶胸顿足,说当年钟元济要娶岑寻她本来还是有点反对的,岑寻三嫁之身,在龙乡的名声有不算太好,之前几任丈夫都死的不明不白的,害怕她进了钟家的大门,招惹一些什么时段,可现在回过头看,岑寻自从嫁过来之后就一直本本分分的,不管她这个老夫人,还是下人,没有一个人说她半句不好,行事稳重,贤惠端庄,就连钟沛也和她亲如亲生母子,跳不出一点错处。
更何况她煮的一手好茶,更能讨老夫人欢心,这么一对比,娄清秋那里有一个大太太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一个扫把星。
把她禁足闭门思过不仅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行为更加不检点起来。
老夫人拍着桌子,“找族长来,浸猪笼也好,休妻也好,这女人我们钟家是再也不能留了。”
钟元济拦住钟母,“娘,浸猪笼未免太过残忍,娄清秋虽然有错,但毕竟怀有身孕,一尸两命,如何使得?休妻更不可能,娄家本来就已经破败,现在娄家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让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