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鬼子来了

听说南边有好多城池被日本人占领，那可糟糕透了，庄稼人都知道那些城池可是**的重要地方啊。真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庄里的人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联防保长从县里回来告诉村里人：“听说那些日本人，有可能很快就会跑到这里。大家多注意点，听说日本人走到哪就抢到哪，走到哪就杀到哪，最主要的是那些家伙走到哪里就糟蹋哪里的妇女。”

有的跟保长不错的人打断他的话：“那咋办啊？俺们跑吧。”

保长看着插话的人，一脸的不屑：“想跑？我劝大家想都别想，那是不可能的事。往哪里跑？到处都是小鬼子的地盘。再说了，咱们这里是平原地带，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一眼望出去，就能看清十几里外的情况。听说小鬼子们，胸前还挂着能长眼神的眼镜，能帮助他看到几十里路外的地方。有这么长的眼球。”保长说着，用手比划着。

“罩在眼睛上一眼了望过去，几十里路外的男女都能分清楚。让小媳妇们尽量不要打扮。要是想打扮也得往丑里打扮。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招惹那些家伙。”保长弓着腰，用两只手罩成望远镜的模样，做给大家看。

“保长，俺打岔一下，你说的那个能长眼神的东西，俺在俺的表哥那里看过。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望远镜。”另一个年轻人打岔说道。

“亏你提醒？俺是响当当的大保长，什么世面没见过。还用你来告诉俺？你真还以为俺不知道那玩意叫望远镜？你也太小瞧俺了吧。”保长有的生气，红着脸说。

“对了，俺还得提醒一下，家里吃的尽量藏起来。最好别让他们找到。”保长提醒着。

说过这话没有几天，日本人就真的来了。而且到了这个庄子里，十来个骑着高头大洋马，个子很矮小的日本人，在几个穿着很讲究的人陪头下，是来通知保长立马到县里去开会。那几个陪同，听说都是县衙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保长开始还很犹豫，去是不去呢。等到县里的人对他耳语道：“要是你现在不去的话，他们这些人是不跟你讲理的，信不信他们马上就杀掉你的全家？”

一听这话，吓得保长麻利骑上自家代步的骡子跟去。家里的人都担心的要命，说此去凶多吉少。

等到回来时，行头都换了。换上一身日本军人的衣服，而且官衔也改了。原来的保长变成日本人的维持保长了。

村里有见识的人说：“这个保长啊，变节了。他这是当了汉奸啊。”

不懂的人伸长脖子问：“啥叫汉奸呢？。”

旁边的人忙着解释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笨死了。汉奸嘛，就是卖祖国，卖祖宗的，给日本人当走狗的人。”

“是这样啊。”问的人明白了。

于是你传他，他又传他。私下都在暗骂着：“保长真不是个玩意，是个卖祖宗的东西。”

很快就传到了保长的耳朵里。气得保长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垫着脚尖、腆着肚皮大喊大骂：“你们这些爱嚼舌头的东西，不知道那里的事态，要是你们见着那个场面，比我还孙子呢。”

几天后，日本人要粮食了。保长和村里的几家地主出了大头，余下的是村里能拿的出手的有地人家，凑了凑交上三千斤粮食。

又几天日本人又要十几名劳工。保长把十几个平时家里没地种，又游手好闲的、都给送了过去。高镇几也被派了出去，他可是保长的暗地里的仇家。保长最狠这种人了。

嘴上从没说过，心里却恨的牙痒痒。早要是逮着机会的话，早给整滚蛋了。

抓起干活的劳工，一去就是半年，听说是没完没了的工程，今天这里挖战壕，明天那里修炮楼。没一天闲空，还没什么吃的。

等到高镇几偷跑回来时，全身衣服破烂不堪，人瘦的只剩下包皮骨头。身上还臭烘烘的难闻。人已经不成人样了。

踉踉跄跄地闯进来，一头扎进高小鹅的锅门口的草丛里。当时还把高小鹅吓得一大跳。不知道闯进来是什么人。等蹲下仔细一瞧，更惊得要命。颤声地喊声：“哥，你怎么成这个样子啦？”

高镇几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高小鹅：“俺快不行了，就是顶着一口气跑回来，想看你们最后一眼。俺真怕回不来啊。才拼命地跑啊、跑啊。没想到，还真跑到家了，看到了你。孩子??????？”

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没憋过来，然后头一扭就命归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