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暗自咬牙，又道：“刚才我发现太太把您那件灰蓝色的睡衣扔掉了。”
她刻意强调了颜色，可惜顾渊像是根本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先生，那件衣服是夫人送给您的，您不是很珍惜的吗？”陈悦一副替他打抱不平的模样，“可是太太居然就把它扔在垃圾桶里了，白浪费了您的心意。”
这一次，顾渊终于抬起了头。
对上他的眼睛的刹那，陈悦就被其中的冷意吓得心里一颤，她甚至怀疑她的那些小心思，在顾渊面前都无所遁形。
“陈悦。”男人冷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晃晃的警告，陈悦只能难堪地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顾渊思忖片刻，径直上了楼。
沐嘉清刚涂完口红，房门就被敲响了，她只好去开门。
不出所料，是顾渊。
沐嘉清往后退了几步让他进来。
“陈悦说，你扔了我给你的睡衣？”顾渊开门见山地问。
沐嘉清皱了皱眉，她扔那件睡衣纯粹是为了泄愤，其实那个垃圾袋也是新换的，根本不脏。本想着回头捡起来再处理，只是方才忘记了。
见她不说话，顾渊也不恼，自顾自地问：“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妈送我的？”
这一点，沐嘉清的确没有料到。
这倒难怪顾渊要来兴师问罪了，毕竟要是别人扔了她父母送给她的心爱之物，她也是要生气的。
顾渊欣赏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幻，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种恶作剧一样的满足。
严白卉送给他的衣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部分他甚至没有上过身，别说扔掉一件，扔掉十件都不算什么。
“为什么扔掉？”他问。
这一次沐嘉清终于有了反应，她淡漠道：“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就扔掉？”
“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留着？难道不觉得碍眼吗？”沐嘉清反问，她望着顾渊，意有所指道，“不仅是东西，不喜欢的人，我也能马上扔掉。”
顾渊挑了挑眉：“哦？”
沐嘉清不相信他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只是，她也不确定这句话到底是说给顾渊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因为不爱而离开，可是不爱的那天，却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就好像现在，明明她已经这么恨顾渊和他的所作所为了，可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还爱他。
顾渊沉默了几秒，不在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在化妆？”
沐嘉清点点头，她手里还攥着刚才的口红。
顾渊追问：“要出门？”
“去上班。”
“我以为你会休息一天。”
沐嘉清冷淡道：“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您花钱雇了我，大概也不想看到我在家里偷懒。”
顾渊轻嗤一声：“如果你真这么敬业，早上就该跟我一道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