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话：世纪冷漠（一）

好几年前，我为了排解生活的苦闷选择自驾游，目的是为的散心。可寻思了好半天，不知道该去哪，哪里可以去呢？

不知道，就这样走吧，不走着看怎么知道呢。我绕开大城市寻着一些宁静偏僻的地方，后来终于迷了路。

旅途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就和你玩了一整天的电脑游戏，突然关掉电脑时的感受一样，顿时天旋地转，两眼发蒙。

终于又将一种愉悦变作了无趣，也不知是第多少种了，也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我下了车，想要去找寻些有趣的东西，穿过一个荒芜的村舍，我感觉到了生命的气息，当然这是废话。

有村舍肯定是有人住过，肯定有生命的气息啊，可真的吗?那种感觉好奇怪，好像把我扯入了某种不现实的东西里，我感到有一丝骇人，于是驱车离开了那个村子，并没有留下住宿。

可我始终忘不了那个村子，那种生命的气息，在城市里也有，到处都有，它结在我的脑子里，挖不去、除不了，只有伴着我死了。

如今好像是一种命运的感召，我再次驱车来到了那个村子，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向人四处打听，折腾了一个月，终于来到了那里，村子全然消失了，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草，消失得多么彻底，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大海里。

我不愿意相信这是我要找的那个村子，可生命的气息依然存在，我扑倒在荒草里，用鼻子使劲去嗅，用双手拼命去摸，用耳朵拼命去听……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荒草里面找到了一本日记吗?你肯定不会信，你该认为这是我自己写的。

翻开第一页。

序言：

死亡是抽象的，生活是具体的。

这个故事开始于地球存在过的某个不知名的尺度里，或是过去，或是未来，文明无数次更迭，我只是其中的某一员，其中的某一秒。

有一段时间人们就像溺水在太平洋中心，一旦停下来就会沉到洋底。所以只能一直不停地向前游啊，摆动着双臂双腿挣扎，即使不会游泳也要挣扎。哪怕游错了方向、哪怕不知道终点、只管撕心裂肺地喊着，就算无人回应。

正文：第一话。

传闻某一个部族有一少年，多情，年幼就与部族女性偷食禁果，因此生了九子。由于自身养育能力不足，弃之不顾，慌忙逃窜。部族不忍心杀害已经降生的九子，代为收养，奈何在与另一部族的争夺中，由于九子年幼行动不便、生存能力弱小，给部族拖了后腿，在食物囤积中，部族每人都省吃俭用合力喂养九子，久而久之，部族人心不和，一些壮年叛逃敌族，还有一些壮年因本身食物不充裕，还要分给九子，导致身体虚弱，精力分散，在敌族来袭的战役里，大败，最后只幸存下来一支族人，逃窜于此，重新建族，建族之日即立下族规，誓不得族内再有人敢偷食禁果。违逆者，如若孩子还未降生，则理应胎死腹中，如已降生应当遗弃或者交给有能力的族人赡养。

“一个人生众子而不顾，错应该由孩子承担吗?”

这个故事未被记载，也不知谢牧从哪所见，总之他看见了，由此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一见钟情，整日如漆似胶，抱着侥幸的心理，仅忍不住偷食了一次禁果，却恰好怀上了婴孩，在如今被称为非法结婚。

谢牧像是一个外来者，因为一次意外闯入了这个世界。当时正值计划生育进行的如火如荼。按照法律理应不予降生，打胎。

但谢牧的父亲偏不肯这样做，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将孩子抚养长大，应该将孩子生下来，但法律不会听由这种理由。

一家人围拢过来紧急商议、一番争吵，那一次家庭争吵之中，除了父亲和奶奶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将孩子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