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第235章 荆州叛

嗵地一声,李愣的马倒了,李愣一头栽到地上,他拄着槊站起来,盯着来人。

“我是蔡氏家主,只要你投降,便是荆州大将。”蔡殿道。

李愣哼了声,道:“休想,来战吧!”

顾建章摇扇道:“年青人,同是为大宋效力,你又何必如此冥顽不灵?蔡大人可怜你一身功夫,就这么死了太可惜。投降吧。”

李愣扔了马槊,抽出腰刀,寒光闪闪。

杨方两眼一亮,道:“难得的宝刃,怪不得你不投降!”

李愣道:“忠臣不待二主!你们放马过来吧,要我投降万不可能!”

蔡殿道:“留活口”一挥手,铁墙一般的士兵围了上去。

蔡殿转回头朝柯八斤道:“柯大人,咱们可是很长时间都没见了。怎么教都是同僚,要让我下手,还真是动不了。这样吧,只要你点点头,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柯八斤抬起头道:“要我做什么?”

蔡殿叹道:“李闵野心不小,无顾犯我荆襄,至使黎民涂炭。蔡某身为土生土长的荆州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如今大势已明,可惜还有些人冥顽不灵。希望柯先生能劝他们一劝。”

顾建章道:“你的才能我是清楚的,是个栋梁之材,万不可自误。”

柯八斤你头想了想,道:“带我到城边。”

蔡殿笑道:“好,好,来人,给柯大人松绑,换身衣服。”

“不必了。”柯八斤揉了揉腕子。

这里李愣已经被捉了,几个人将李愣推搡过来,正好听到几个人方才的对话。

李愣挣扎着朝柯八斤吐了口痰,骂道:“无耻之徒,不忠不义!无耻之徒!”

蔡殿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铁甲军将李愣推走闻。

柯八斤道:“现在咱们走吧。”

杨方道:“柯大人还是换身衣服再去。怎么也要梳洗一下。”

柯八斤道:“几句话的事,用不了多时间。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杨方道:“在下杨方。”

柯八斤道:“人称海州八贤的杨方?”

“都是朋友们的戏言。”

柯八斤道:“这么说荆州的事里有杨家的份?”

杨方略有些不自然道:“我也是受人之命。”

柯八斤点点头,来到南阳城下,左右各一个铁甲兵。

士兵叫出城里的守将。

柯八斤昂头高声道:“李都督提雄兵十万而来!破围只在旦旦夕,诸君自免!”

蔡殿怒道;“抓!抓回来!”

左右士兵将柯八斤按倒在地,抓了回来。

蔡殿指着柯八斤,气得脸发白。

杨方道:“蔡大人,他也算是个忠义之士。请刀下留人。”

蔡殿怒道:“柯八斤无心无肝,杀,推下去杀了!”

顾建章道:“蔡大人,不如拿他做条件与李闵交换,若是他不同意自然丧失军心。若是同意,我军自可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利。”

蔡殿道:“有那个武将就够了,再说顾先生难道不相信我荆州铁甲军的能力?要什么,只要我大军开到就行,用不到着和李闵做什么交换!来人在去挖个坑。”

自从退守南阳城,凡一尘便没卸过甲,甲上的血和尘土结了一层厚壳。糜子远扶在垛口,急道:“凡将军,怎么办?!”

凡一尘脸色阴沉没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

“你叫我说什么!”凡一尘低喝道:“城里的情况你不知道,每天都有人病倒,要不是城墙封锁,南阳城早不攻自破了。你叫我拿什么去救他!”

糜子远流泪道:“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

凡一尘紧咬牙关,缓缓道:“就这么看着!”

柯八斤被推到坑里。荆州军用土将他的腿埋住。柯八斤大骂不止。

一骑拿着白旗到城下,高声道:“三日内投降,否则就会像他一样。”说罢飞驰而去,同时几百骑从荆州军阵里跑出来。经过柯八斤的时候,一箭飞出,转眼的功夫柯八斤身上便插满了箭。

“八斤兄!”糜子远泣道:“蔡殿!你我之愁不共戴天!有我糜子远一日,必灭你蔡氏满门!”

蔡殿脸色阴沉,叹了声道:“无知之徒!”说罢转身回营去了。

杨方皱眉道:“顾大人,这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顾建章手里的扇子好半天都没动,“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也好。只是手段残忍了些,不和世家风范。不过战阵之上,总有些过格的事发生。没什么好责怪的,你说对不对?杨先生?”

“就怕赶走一个李闵又来一个。”

十几支探子从荆州军的大营里发了出去,除了依旧在路上缓缓而行的陆浑大军,就没发现别的军队。蔡顾等人松了口气,只要正正经经打仗,荆州军就没什么可怕的。为防万一,蔡殿派自己的家将带两千铁甲兵去渡口接应粮饷。

李闵靠在矮墙上打盹,白龙马低头吃着草料,耳朵一晃,抬起头来,警惕地四下看看,低下头继续吃饭。

庞阿洪走过来,脚步声将李闵惊醒。

李闵揉了揉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庞阿洪道:“还有三刻钟到三更。探子回报说有支军队从南阳大营出来。”

“那就按计划来。”李闵拿出绣着百花图的手帕抹了把脸,“都什么时候了不这么热!”手帕是临走前绿萼塞给他的,说是她和诸葛蓉她们合力绣的。一个大男人拿个百花手帜,李闵总觉着不对劲,可是绿萼那悬泪的眼神真叫人受不了,一看见她的眼神就想起了敬玫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庞阿洪道:“少主,还是换过来吧。”

李闵站起身,活动四肢跳了两个,道:“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还信不我?”

庞阿洪道:“小人是担心少主的安危。”

李闵笑道:“能杀我的万还没造出来,对不对白龙马?”

白龙马看了李闵一眼,转过头继续吃草。

李闵将挂在白龙马头上的草料袋拿下来,道:“老伙计,要打仗了,回来再吃!阿洪传令去吧。”

张昌之乱后就再无生机的小城突然动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涌出数不清的人马。诡异的是,这么多人马的世界竟然安静的。月亮在人群里缓缓流淌。士兵们飞身上马,用斗篷将身体裹住,一手拿槊一手按辔列队出了城,分做两支一南一北而去。

码头上的光照出去很远,新野城的轮廓在些微的光晕里如同睡着了。乌云缓缓移动,遮住了月光。移动的不仅是乌云。荒野里有一去军队,他们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着,缓缓靠向码头。三声鸟鸣之后,士兵纷纷跃上马背奔着码头飞驰而去。

“怎么回事!”

没等码头上的守卫反应过来,闪着寒光的槊尖已经刺入了他们的身体,继而大火冲天,一垛垛刚堆好的粮食着了起来,火光带着浓烟和粮食的香味冲天而起!

新野守将被人从美人的怀里拽出来,刚想骂人就闻见隐隐的烤糊的粮食香味,守将打个激灵,推开士兵和美人,跌跌撞撞冲到门外,一见火光,大惊失色,连声叫集拿军队,五千大军分四门冲出直奔码头而去。

军队出去后,留下来的守门兵关好门,惊恐地看着乱糟糟的远方。突然城里暴起喊杀声,慌乱这间守城兵被砍倒无数,同时间,有人大喊:“李都督回来了!李都督回来了!”这一喊,守城兵四散奔逃,李都督是个杀人不眨眼魔鬼,这仗不能打。

新野城门大门,旷野里一队骑兵冲入城中,大门关闭,吊桥收起。

等新野守将回来的时候,城头黑漆漆一片,借着月光也看不到什么,守将高声道:“开门!”

城头上一下子亮起许多火把灯笼,城楼下巨大的灯笼照着一个长着大脑袋的家伙扶在垛口向外大笑道:“小子,你的城池已经被老子拿下来了,快滚吧!告诉姓蔡的老头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去砍。”

“你!”守将大怒,话刚出口,后军便乱了。

城头上那人大笑道:“李都督来了,你们等着受死吧!”

“李闵!李闵来了!”新野军大乱。

几支骑兵分不同方向穿新野军而过。守将只得带着亲兵跳走,斜刺里杀出队骑兵挡住去路,为首一将银盔银甲白袍白马,一条长槊斜指向地,来将喝道:“李闵在此还不下马投降!”

“你是李闵!”守将惊呼道。

李闵不更搭话,催马上前,长槊一挑,守将从马上飞起来,落到地上转眼便被马蹄踩到泥里。新野兵一哄而散。

蔡伏催促士兵快速行进,但他率领的士兵都是铁甲军,个个背着铁甲包袱怎么可能走的快,副将小声道:“将军,还是休息下吧,再这么走,就算到了新野没办法打仗。”

蔡伏松了松领子,喝了口水道:“你懂什么,李闵来了知道吗!要是被他拿下新野,咱们一个别想回襄阳。等到了新野自然让他们好好歇着。”

副将道:“蔡将军,平常兄弟们的甲胄都是有马车送的,现在却都背在自己身上,又走了这么的路,就算到了也打不了败,这又是何必呢,末将以前也上过阵,却从没有这样的。再说夜里行军本就是大忌,好多有雀盲眼的士兵都伤着了。”

蔡伏道:“你那儿那么多话,万一李闵先一步到了新野你哭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家主可是要杀人的。快叫他们快点!误了正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伤着的就让他们留下的,不用管他们。”

副将像是认准了,站在蔡伏身边不走。

突然前方出现一支人马,夜里隐隐约约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蔡伏道:“怎么样,我怎么说的,李闵诡计多端,他一定已经将注意打到新野上!吹号列阵!”

副将也慌了,转身便走。

一骑跑到不远处,高声道:“前方的可是荆州的人马?”

蔡伏抽刀在手,问道:“你们那里的人马?为何夜里行军?”

对方的道:“我们是新野军,你们是什么人?”

蔡伏道:“狗贼,竟敢冒充官军!新野军明明驻扎在新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讲实话,否则本将灭了你们!”

对方道:“我们确实是新野军。你们可是襄阳派来的援军?”

蔡伏道:“我们是官军!”

对方道:“太好了,将军新野已经被李闵攻占,我们只得败退回来。”

说话的功夫,对面的骑兵一直在往前。

副将赶过来,道:“将军,不对劲。新野怎么可能有这么骑兵。

蔡伏仔细一看,可不是吗,顺着路看过去全得是骑兵望也望不到头,连忙道:“停下!都停下,叫你们的主将出来说话!”

对面道:“将军已经阵亡!”

蔡伏道:“止步!否则以叛军论处!”见对方停了下来,蔡伏松了口气,对副将道:“你过去看看。”

“我!”副将大惊。

蔡伏道:“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副将无奈带了二十个人,提着刀,硬着头皮往前走。

蔡伏骑在马上躬着腰,提马缰的手不停在颤。副将边走边朝对面喊,开始开答应两声,后来就没声了,眼看着副将要走到对方的面前,副将大喊一声倒在地上,对面的骑兵映着月光冲过来,长槊反射出来的寒光让蔡伏心里一紧,想也不想,带转马头便跑,一路上不知道撞飞了多少己方士兵,突然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到地上。荆州铁甲兵扔了兵器盔甲四散奔跳。有人大喊道:“李都督在此,降者不杀!”

很多荆州兵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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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露,南阳城外的荆州军大营十分安静,角楼上的士兵抱着长枪在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望远处望了一眼,看到很多人正往自己这边跑。士兵打个激灵,立刻发出信号。大营随之乱了起来。

木栅角楼上布满了人,对方被要求停在百米之外,经过检查才知道他们是被派去支援新野的部队。

顾建章道:“看来新野已经不保。”

蔡殿道:“探马回报说李闵的大部队离此还有十日的路程,会不会是一支先锋军。”

杨奕道:“还是小心为上,若新野有失,我大军便会被李闵截在河东。若无粮饷,大军不战自乱。”

顾建章道:“蔡大人,依我看,不如先撤兵回襄阳,凭着汉水之险足可以与李闵相持。一个东都方向并不安宁,二来陆浑地狭民贫,即便李闵精心治理也很难支持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时间长了,他自会退去。”

蔡殿道:“南阳指日可下,更何况新野失与未失尚未得知。等消息回来再说吧。”

顾娃章点头道如此也好。

新野失陷的消息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但是蔡殿将消息封锁,只有顾建章几个人知道,大家坐在中军帐里,都不说话。士兵入帐报说营外来了辆木车,车后跟着李闵军的骑兵。

蔡殿顾建章等人出帐登上望楼看去,只见远处一辆马车,车上架着两个人看不出是生是死。一骑从车后跑出来,高声道:“蔡殿小儿!枉你自称世家子弟,竟然以残忍手段杀害士人!少主有令!今日便要你看看后果!”

几十个骑兵从马车后跑出来,从车前飞驰而过,同时朝车上的人射箭。

蔡殿胀红了脸,紧紧抓着栏杆。

顾建章摇扇道;“无知小儿,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别人吗?”

蔡殿道:“来人,出兵,统统把他们抓回来!”

杨奕道:“蔡大人,还是小心为妙,万一这是他们设下的圈套如何是好!再说他们都是骑兵,来去如风,兵法上讲——”

蔡殿摆手道:“二位不用再劝,就算李闵小儿亲自来了,我也不怕他。他用骑兵,我就没骑兵嘛!传令,叫蔡用带上他的人,给我把他们捉回来!”

令传下去,营门大开,一支骑兵冲了出去。李闵军一见营门大开便丢下车跑了。

蔡殿得意道:“二位先生,在下的这支人马如何?”

杨奕道:“似乎都是河西名马。不简单,不简单!”

顾建章道:“即使襄阳王在时也没有这么一支人马。”

蔡殿有点尴尬道:“自从见识了李闵的军队后,我特意让人去羌人那里收罗名马,又花得金招募骑手,近日才像点样子。”转头朝从将道:“以前还以为李闵有多厉害,原来只是仗着手里有只骑兵而已,如今我们也有一支骑兵劲旅,就不怕他了!大家静等好消息就是了,来回帐,上酒!与诸公同贺!”

顾建章杨奕及众将回到中军帐里,饮了两杯酒,探马便来回报。一员在坐在荆州将军举杯笑道:“敬蔡大人旗开得胜,骑军再立新功!”

蔡殿笑着举起杯呡了一小口。

探马急声报道:“报大人,蔡将军出兵遇伏不幸阵亡!”

“什么!”蔡殿手一抖,酒撒到了衣服上,放下酒杯,抖了抖衣服道:“怎么回事!”

探马道:“败兵回报说,敌军引蔡将军探入密林,突然路边杀出铁甲兵。我军慌乱这间被杀大半。”

杨奕道:“铁甲兵?”

这句话一出口,荆州旧将个个都低下了头。李闵怎么会有铁甲兵?还不是从荆州代出去的人马。蔡殿会不会打气撒到他们身上,又有谁说的准?

顾建章摇扇道:“听说李闵精于制铁,打出来的刀锋利异常,擒拿李愣之时,刀的锋利大家见识了。如今又见识了陆浑甲。等擒住李闵之时蔡大人倒是可以让他去打铁,做些好的家具出来,也算物尽其用。”

蔡殿笑道:“对,对,物尽其用。李闵小儿诡计多端又如何?我以堂堂之师足以与之匹敌。”

帐散之后,顾建章并没有走。

蔡殿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李闵来的这么快,新野八成也被他占去了,粮道被截,我军只有撤兵回襄阳去了。”

顾建章道:“蔡大人,杨大人,咱们先去看个人,再做打算不迟。”

蔡殿道:“李闵的信使?”

顾建章遥头道:“确实是个信使,不过不是李闵派来的。”

杨奕道:“是南阳派来的?”

顾建章道:“与南阳有点关系。他有点特殊,我没动用军中的人。说话的功夫,三个人来到营中的偏僻处。蔡殿杨奕的心也提了起来。

顾建章用扇遥指道:“二位不要多想。安排在这里,只因为这个人有点特殊。”

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只见一圈壕沟里有个大帐篷。两个仆人打扮的人用手巾包住口鼻远离帐篷站着,他们见顾建章来了,立马跑过来。

顾建章见他们跑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道:“医生要来过了?”

壕沟对面一个人道:“来过了,他们说是确实是瘟症。”

蔡殿杨奕听到这个词,大惊失色,连退数步。

蔡殿指着那顶帐篷道:“顾大人!你,你这是何意!”

顾建章道:“一个从南阳城里出来的人,来的时候还能走路。我的一个下人看出他似乎得了瘟病,所以我叫人先将他隔离起来。叫医生给他看病。”

杨奕道:“南阳城里有瘟病发生!”

蔡殿两眼一亮道:“真是天助我也!”

杨奕道:“要是如此,我军就可能集中人马对付李闵。”

顾建章道:“非也,非也。我带二位来这里,就是想劝说二位放弃围困南阳城。”

杨奕道:“这是为何?”

顾建章道:“可将李愣送到此处住上两日,再送往李闵大营。”

蔡殿道:“就算病不死李闵,也能将其兵力消耗大半。没了兵李闵不过是个匹夫!”

杨奕急道:“不可!正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此阴险之策,万不可用!”

蔡殿笑道:“杨先生过于迂腐了。两军交战只要能胜,什么计策不可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就送李愣过来。”

杨奕拦住蔡顾二人道:“万万不可。即便两军相争,终归大家是要活下去。若用如此之计,岂不成了不可解的仇怨,更何况瘟疫传播,不知道有会使多少无辜百姓丧命,失去亲人!”

蔡殿道:“杨先生!为了大局,些许百姓做出牺牲也是再所难免。”

杨奕双眉一挑道:“蔡大人!你说的大局又是何人!难道就是为了你一人的目的让别人牺牲!”

蔡殿被说的两颊胀红,额头流汗,指着杨奕说不出话来。

顾建章道:“蔡大人所言极是。杨大人就不要再讲了。出此下策也是为了天下士家,为了天下人。他们会被后人记得敬仰的!”

杨奕哼了声道:“顾先生,人称您是江左麒麟,今日一见,原来是个为达目的不则手段的匹夫!”

顾建章阴沉着脸道:“杨先生,看在杨司徒和你父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

杨奕拱手道:“道不同都不相为谋,告辞!”

顾建章看着他道:“杨先生要往何处去!”

两个顾建章的侍卫上前将杨奕挡住。

杨奕转回头道:“顾先生,你这是何意!连我也想杀吗?”

顾建章向蔡殿道:“蔡大人,你看这个时候杨先生离开是不是不大合适?”

蔡殿沉着脸点点头,挥手道:“请杨大人休息。外边不太平,就不要乱走动了!”

蔡殿的侍卫冲上去扳住杨奕的胳膊,杨奕挣扎喊道:“顾建章枉你被人称江左麒麟,不仁不义,不仁不义!蔡殿——”

蔡殿侍卫一人手刀切在杨奕的脖子上。杨奕耷拉下脑袋晕了过去。

蔡殿哼了声,“杨司徒怎么派了这么个不识时务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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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仪昂首站在新野的府衙大堂上,正坐上坐着李闵,两旁是对他怒目而视的将军,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足以将他砍成肉酱。

李闵将信放到桌上道:“新野城现在在我的手中,你们不会得到半粒粮食。”

费仪道:“有我们一口吃的,自然有李愣将军的一口吃的。李都督截了我们的粮路,我们没吃的,李愣将军自然也没有吃的。”

“大胆!”边上一将怒吼道,抽也长刀,架在费仪的脖子上。

费仪面不改色,看着那将只是冷笑。

李闵道:“退下!”

那员将收了刀,盯着费仪退回本列。

李闵道:“看名字,你是费家的族人?”

费仪道:“这与将军无关。”

李闵道:“可惜诸葛世绩不在,不然你们倒可以叙叙旧。费仪先生现居何职,怎么上次来没见过你?”

费仪道:“在下本在蜀中为官,大乱后只得回乡。李将军您对蔡大人的提议感得如何?”

李闵看看众将道:“蔡殿要用李愣的命换汉水以西的荆州之地。”

众将看向李闵。

李闵笑道:“我李闵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费仪心里暗笑,果然是个寒门草莽之徒。

李闵话风一转,笑道:“这个买卖我看不亏,别说用半个荆州换员上将,就算是整个荆州都算不了什么。只是——”李闵看向费仪道:“费先生可有意到我陆浑来就职?”

费仪没反应过来,愣了个。

李闵笑道:“陆浑的大门永远向费大人打开。回去告诉蔡殿放了李愣,我放你们过去。”

费仪迟疑道:“都督,非是在下多心。不如——”

李闵道:“军中行事,不要婆婆妈妈。你放我的人,我放你们过去。信不过就算了。要敢伤害李愣,你知道后果的。”

数日之后,新野城下使来一辆马车,远处隐隐约约跟着支军队,大旗飘摆看不清有多少人马。

李闵带着两千骑兵在城下列队,庞阿洪的一千骑兵列在城东。

费仪骑着马过来,拱手道:“李愣将军在马车里。”

车帘一挑,露出李愣。

李愣面色蜡黄神色激动,猛咳几声,用沙哑的声音道:“少主,奴才不值得,不值啊!”

李闵远远的看了眼,没上前,道:“留下马车,你们可以过去了。”

费仪绕过马车,往本阵去了。

来喜跟在李闵身边,小声道:“少主,他怎么绕着车走,别是他们有车里安了什么机关?不如让小人先去看看!”

李闵点点头。

来喜打马过去,看了一眼,转身就跑。

李闵见他慌慌张张,知道必有怪事。

来喜道:“都督不好了,是疫病!”

李闵不解道:“什么癔病?”

来喜道:“是瘟疫!”

“什么!”李闵吃了一惊,边上的将士吓得连连后退,战马嘶鸣,引得庞阿洪的军阵都动了起来。

李闵军一动,荆州兵停下来。费仪打马过来道:“李都督可要失言?!”

苍啷一声,李闵抽刀,指向费仪道:“无耻狗贼!自称士人却做如此无耻之事!”

费仪脸一下子就白了,“李,李都督这是何意?”

李闵道:“李愣身患何症!”

费仪道:“李愣将军数日不吃东西,他——”

来喜道:“少主,我没看错。在老家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得了疫病的人都是李都督的样子!”

李闵上前一脚,将费仪踢倒,两个侍卫过来绑了。李闵对来喜道:“来喜,你带两个人看住马车,不能让别人接处,你们也要不得靠近。”

“喏!”来喜带着十几个亲卫护住马车。

李闵道:“击鼓!”

鼓声响起,马三福摔领的军队冲向荆州兵。荆州兵早有了防备。马三福带队略阵而去。

李闵引骑兵直冲而去,荆州兵泼水役的箭雨扑过来。李闵喝道:“弩!”

陆浑骑兵纷纷拿出弩对空射击。他们的弩都是事先备好的,比步弩还要强三分,加上马的冲击力,箭雨的力道比平常的更大了。荆州军扑倒很多人。阵角晃动,他们身后的督队官拎着刀大叫勉强守住。荆州军的弩箭一拔接一拔的落下来。虽然李闵带着的前锋骑兵都穿了甲,可为了快速,他们的马都没穿甲,所以有不少骑兵的马都被射倒,骑兵滚落到地上。李闵挽槊躬腰转眼就冲到了荆州军的前面。

这时候荆州军正忙着转阵,后面的枪长向前,前面的弩兵向后,中间还有许多刀盾兵乱撞不知倒是向前还是向后。

李闵冲上去槊头频点,点出朵朵血花,跟着他冲过来的甲骑兵破开荆州军阵,甲骑兵后面的人用马弓不停射击,荆州军被射死刺死撞死无数,大部分转身便跑,这就扰乱了后面的军队。几个督队官带着人如同礁石企图阻挡。李闵提马向前,刺死两个,这下连督队官都跑了。荆州军大乱,如同块肥肉摊在李闵的面前。李闵下令以小队为单位驱赶荆州军。马三福的部队也杀了过来,与李闵部一横一竖将荆州军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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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敝看了眼还穿着血衣的马衷。

自从被俘,马衷就一直穿着这身衣服。

张敝走上前,施礼道:“陛下,马上就要入邺城了,你看是不是换一身衣服?请陛下放心,等清洗干净之后一定给您送回来。”

马衷道;“这上面染的是忠臣之血,天下没有比这件衣服更干净的衣服了。张大人,你认为它还用洗吗?”

张敝惭愧而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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