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夕是实话实说，医生的确是这样告诉她的，就连楚希宏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她的回答却是让程镇南吃了一惊。
“小欢，你怎么…..”
程镇南刚一开口，忘夕就伸出手掌示意他打住。
“程先生还是不要说一些关心我的话了，是发自真心还是虚情假意，我也懒得动脑筋去想，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忘夕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她的神情一如那天在程家书房里时那般清冷。
“不过在谈正事之前，我有一点需要和程先生说明一下，请您以后还是叫我‘林忘夕’吧，或者也可以叫我‘小夕’，不过不要再叫‘小欢’了，因为我早就不用‘程乐欢’这个名字了。”
“程乐欢这个名字，是你母亲给你起的。”程镇南看着对面神色清冷的忘夕，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几分悲伤，“她是爱你的啊。”
“那天冯蝶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我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不过既然已经改了名字，自然没有再改回去的道理。”
忘夕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却带着坚定，让程镇南止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她对冯蝶直呼其名的称呼，也让程镇南微微一震，好像这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放肆，不过片刻，他就收起了这种神情。
“既然这样，那就依你的意思便是。”程镇南尴尬的笑了笑，“那我们来谈正事吧。”
忘夕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努力保持着平静，安静的等待着程镇南的下文。
“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你母亲也已经去世了，我现在只有你冯阿姨陪在身边，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当初那样的对待你的母亲，可有些事，你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而心蝶这孩子一向娇生惯养的习惯了，自己的事情都没办法处理明白，更别提能让她挑起程氏的大梁了。”
“程先生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吧，不必先打感情牌，关于她们母女怎么样，我不想听。”
程镇南斜睨了一眼忘夕，她依旧镇定自若，而他却没有了当年那样的不许她忤逆自己的气势。
“你是我女儿，心蝶也是，现在你有陆宇琛，我不必为你担心，可是心蝶和你不一样，她就算抓住了宋莫臣的心又怎么样呢？那是个做不了自己主的男人。”
说到这，程镇南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蝶跟了我这大半辈子，家里家外没让我操心过，只是这次做的有些过了分，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抓进去关在那个阴暗的牢笼里而不闻不问啊。”
“真是好一个‘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我的母亲呢？你对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忘夕冷声质问道。
“我说了，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镇南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感慨颇多，“淑雅的性子有时候太要强，有时候又像是带着刺的玫瑰花，但凡她肯多为我考虑几分，我们都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忘夕深呼吸，再深呼吸，极力使自己保持着镇静。
这是程镇南第一次这样在她的面前提起她的母亲，他那感伤良多的神情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一种不为她所知的秘密？
是深情厚谊还是爱恨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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