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明事理的人在一起谈判,或者说很容易沟通吧,不用说太多的废话。
路文石是个思想比较全面的人,对任何事情都很理智,也很包容,但是原则底线还是很清楚的。
何音清也是新思想比较前卫的,是能够读懂路文石的人,并且离开,已经是决定好的事,只是时间的早晚,在这之前,她对路文石有一种等待,必须要有个解释,因为关系到父子俩的关系,她不希望仁超不被自己的家庭理解。
说白了就是必须要认个错,并非是揽,责任确实在我。
二人交谈之后,何音清办公室也没有回,课堂也没有去,直接就去找到了父亲的家,这是个久未联系的亲人,家庭的破裂,并不是说怪罪父亲,只是互不打扰,再者,也是想母亲何芳,不会太生气。
路文石必须要充当一次恶人,在孩子面运用家长的权力,粗暴地干涉拦阻,当然路文石并不会粗暴,只能说无情吧,面对孩子的质问冰冷严肃的回答:“你不要问了,何老师是不会回来了,她答应我不再出现。”
仁超非常的着急:“她的东西还在,批改的作业还在办公桌上,还未完成,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这叫当断则断,凭这一点我敢保证何,她一定能够调整好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任何的依赖,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仁超有些生气:“你都跟她说了什么,是你敢走了她。”
“跟爸爸说话要说您,你是我路文石的儿子,路家是有家教的。”
“对不起爸爸,我也是一时着急,因为我不明白,我搞不清楚状况,爸爸您对所有人都好,不只是和和气气,包容大度以诚相待,为什么就容不下何老师呢,她真的是个很优秀的老师。”
路文石摇了摇头:“正因为她的离开,才更显出她的优秀,你要理解她的用心,另外,不要太高看你爸爸了,我没有这个权利,如果是我的话根本就赶不走她,我没有正当的理由,除非你把爸爸看成是一个泼妇,我要是想要她离开的话只能是通过校方,可你并没见我找过任何人吧,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仁超还是不肯相信:“反正您一定是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甚至是不该说的话,何老师一定是受不了您的指责,没脸再继续待下去。”
路文石也有些生气:“超,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理解父亲,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占理的话,就因为一个不恰当的老师,你居然否定我,我活的再清楚不过了,人们不都这样说我吗包括你的老师,我看你真的是陷得很深,真让我太失望了,就算你不能理解我,也该理解一下何老师吧,为了一个学生,甚至可能牺牲自己的事业,她所付出的是我们难以想象,超,不要让这一切都白费,那样的话何老师是不会开心的,好好想想吧她是个怎样的人,又对你抱有何种希望,不然,你真的是不配有这样的老师。”
仁超不再说话了,父亲的话很有劲,让他无法反驳,也真的陷入了思考,应该父亲的话是事实,结果也可能是正确的,但就是不好接受,他体会到了父亲的无情,父亲心中只有对错,但是对的事情,有时真的很残酷。
之后的仁超就像一个超标准的学生,规范的比较严苛,天天早到学校,义务劳动打扫卫生,不光打扫教室,也打扫老师的办公室,而且并不只有何音清的办公桌,而是打扫整个年级老师的办公室,非常的认真仔细,同样的上课的表现也是超正规,坐的笔直目不斜视,但是却听不见老师在教些什么,他的心思在神游,想着一些别的事情,能勾起他记忆的点很多,因为学校,曾经有过那么一位老师,几乎在任何角落,都留下过自己的身影。
并且在性格上,仁超也改变了许多,变得比较沉默了,也不爱玩了,球也不去踢,闲暇的时间就是劳动,帮校工修修桌椅,哪个教室的门窗坏了他也去修,甚至还浇花和整理树上的果实,反正只要是学校的事,都跑不了他。
除了生活的体验,应该就是无法接受的事实,他总觉何老师并没有离开,寻找只是徒劳,他并不是没有找过,只是没有找到,但是他相信,说不定哪一天,何老师就会出现在面前,他希望在那一天,自己会更优秀。
应该路文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多请,而且心思很重,对待每一份感情都很认真,认真的难以割舍,但是他相信,这应该只是暂时,早晚有一天,仁超会放开心思,重又回到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因为超,是家里的老大,学校的超人,一些经历,只会让他更加快速的成长。
不过每天看到儿子活得这么仔细,路文石也觉得有些别扭,成长不是拿着尺子和圆规,太教条了就缺乏活力,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时不时能斗两句话,甚至有时候还要讨价还价的儿子,那么走了一个何音清,还有最初的誓言,文婷还在,路文石希望文婷能帮忙开导开导,超这孩子心思太重了,跟我已经有了一些矛盾,应该你能让他开心起来。
但是并没有教给文婷应该怎样做,也没有想到文婷的做法,一上来就不对路,因为她还沉沁在之前的那个誓言的梦想中。
“超,你为什么不去踢球,我喜欢看你踢球的样子。”
“我喜欢成长,不能总是玩,你们都说我是孩子,我希望现在就能独立生活,生活给你们看,超人不见的只是球场上的超人锋,还要做生活的强者。”
他还是先前的那个超,只是不再活泼,却更显优秀,文婷非常高兴,但又不能不劝:“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桌椅板凳,门窗也不会总坏,也不一定每天都一尘不染的,你这样真的太苛求自己了,该有娱乐的时间。”
仁超点点头:“你说得对,生活还有柴米油盐,我该去买菜了,傍晚的蔬菜便宜,食堂可以放保险柜。”
“你还帮食堂买菜,可真是的一个孩子,哦不,一个学生做这么多事干什么,别忘了你的梦想,生活应该有梦想的,你还有你的大学。”
这是让超比较敏感的话题,可以说没有大学的压力,所有的事就都不会发生,那段刻苦真的太用力了,誓言沉重,他想摆脱:“是不是还在幻想着我能考上大学,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难道是那个誓言,一个孩子的誓言怎么能够相信呢,婷婷姐,真的对不起,我想我做不到。”
“做不到没关系啊,只要你去尝试,你不是说过吗,不尝试就等于放弃,你不能放弃自己。”
“那是我爸爸说的,他对我的学习,并没有什么要求,我又尝试给谁看呢,何必让别人看到一个失败的结果呢。”
这应该是一个繁复的过程吧,先是年龄的好奇心,然后是风铃草的味道,有了梦中的女神,建立了少年的誓言,但这誓言的沉重与压力,可能换做别人可以,仁超对理科,除了物理还可以,其余的智商是零,所以在刻苦用功之后,那种舒缓压力好奇心重,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总之所有这一切吧,誓言,文婷,大学,都是遥不可及的,并且这三者之间的紧密联系,单提一项还可以,或者可以说,只有文婷出现就已经足够了,若再提出其他两样,仁超的心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当然文婷也无法说通仁超,她并不了解少年的心思,其实这个时候呢,宁可什么都不说,就只出现在仁超的身边,跟着一起做相同的事,应该就是最正确的事,有一个人做到了,仁超的身边多出了一个笑脸,就是善良纯真的付予歆。
“超哥,你为什么不去踢球了,而是在这里摘果子。”
“不想踢,总不能一天到晚都是玩吧,还有正事要做,虽然我们都只是孩子,学校的果树呢也是一项收入,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对一些困难的同学,总会有一些帮助。”
因为何音清也在校门口卖过果子,第一学校的老师都体验过这种生活,但是何老师,卖的比较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