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的回信十分简洁,像是在仓促中着笔,但字里行间情真意挚,并不敷衍。两人相约四月初八于南风阁聚首,裴思锦把信看了又看,确定无遗漏后,借桌上的烛烧了信。
她甚至不敢在裴家的府邸里打开这封信,更何况将信随身携带。
处理好这件事,裴思锦松了口气,一缕茶香飘进她的鼻子里,沁人心脾。她提起一直未动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细啄了一口,竟意外的从中品出一丝甜。
裴思锦心中感到奇怪,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杯子......
隔绝外间的草帘被风吹动,轻轻晃了晃,裴思锦目光骤变,手腕一转,将手中的杯子连大半杯茶一同掷了出去。
清亮的茶水尽数溅在草帘上,杯子则被一只从外面伸进来的手接住。
那显然是一只女子的手,小巧纤细,只是指腹间遍布茧子,手背上还有一处骇人的伤疤。
裴思锦一眼便认出了那只手。
“芜菁,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芜菁掀开草帘走进来,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笑,还炫耀似的像裴思锦晃了晃手上的糖罐子。
“怎么样?掺了糖的雨前龙井好喝吗?”
裴思锦不说话,芜菁将杯子重新放回她面前。
“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人在茶里做了手脚都不知道,若掺进去的不是糖,而是毒药,那我现在岂不是得给你收尸了?”
裴思锦脸色一阵青白,她方才在茶里尝到一丝陌生的甜味时就想到了,故面对芜菁的揶揄,她实在无可辩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养伤吗?”
芜菁提起茶壶,往杯子里续水,茶水是温热的,已不如之前滚烫时香气馥郁。
“养伤嘛,只要不打架,在哪里养都一样。”
两人在一起许久,几乎形影不离,裴思锦自诩对芜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因此她并不信这样的敷衍之语。
“永新城有什么让你感兴趣了?”
芜菁一笑,拂了拂长椅上看不见的灰尘,坐下。
“我在回京途中,听见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故想来看一看热闹,谁知热闹没看成,倒看了个笑话。”
“热闹为何,笑话为何?”
芜菁状似无心的用手拨弄着茶杯,几滴茶水溅上她的手背,像伤疤流的泪。
“热闹是崔家有女,贞而烈,宁受千夫所指,也不委身强娶之人。笑话是烈女非烈女,小人非小人,颠倒黑白事,世人常为。”
裴思锦没想到崔家女的事已广为流传,但芜菁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我今日也听人说起此事,你已去探过了?”
不想芜菁摇头。
“没有。”
“那‘烈女非烈女,小人非小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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