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厢房很大,坐西朝东,看来经常有人打扫,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家具也很考究,看来,这位华服公子家里真很富有啊。
两名丫鬟提来一大通热水,在里面撒了很多梅花的花瓣,规规矩矩侍立一旁:“姑娘,请。”
孟晓很不习惯让人伺候着洗澡,说:“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洗就行了。”
这倒不是害怕脸上的假胎记被人发现。华服公子已经看见了自己在醉春楼后花园里被泪水冲花的脸,再遮掩也没用了。而是真的不习惯被人服侍得如此无微不至。在东盛王府,因为怀了未来小世子的缘故,她也很享受了几天养尊处优的日子,可洗澡的时候,还是把人都打发走,自己一个人来。
两名丫鬟倒也没有坚持,将换洗的衣服鞋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走出去,戴上了门。
孟晓走到门口,想把门闩拴上,想了想,这里既然是华服公子的地盘,那么,一个门闩是挡不住他的,于是放弃这个打算,走到木桶跟前,脱掉了烧火丫鬟的衣服,钻进木桶里,享受着自从东盛王府逃出来以后难得的片刻宁静。
水温刚刚好,而且在水汽的氤氲中,散发出梅花的清香。
孟晓一面撩起水泼洒在头发上,一面继续着刚才的疑问。这位华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忽然,门外传来华服公子的声音:“她洗好了吗?”
孟晓下意识地一惊,往木桶里缩了缩身子,可随即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可笑。
果然,华服公子并没有闯进来,而是吩咐丫鬟,等孟晓洗完澡后,带她去吃饭。
孟晓洗着身子,不得不赞叹古代女子的肌肤就是好,这个金枫国的孟晓,真真是肤若凝脂啊,就像婴儿的肌肤一样细嫩,而且泛着莹白的光泽。其实,孟晓自己的皮肤也不错,可由于生长在一座污染很严重的重工业城市,皮肤有些粗糙发黄,而且她也用不起高档化妆品,不能像那些有钱的女人一样保养,所以,那时候的肌肤,与现在这个身体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不能相比。
孟晓洗干净了身体,用手巾擦干,换上丫鬟准备好的衣服,照了照镜子。
那是一件鹅黄色的绸裙,绸子的质地很好,典雅而飘逸,另外还有一件灰鼠短袍子,穿上之后,刚刚及腰,衬得她那挺拔的身姿更加婀娜。另外,还有鞋袜。孟晓挺纳闷,这些衣物,都像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难道那位华服公子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到这里吗?
孟晓打开门:“我洗好了。”
随即就看看见两个丫鬟惊讶的眼神。
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轻声说:“姑娘,你真美啊”
孟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装束:“这些衣服,原来是你家女主人的吗?”
那个丫鬟掩口笑道:“我们这里从来不曾有过女主人。这些衣服,是我家主人才刚刚叫人出去买的。”
孟晓释然。可是新的疑问又来了,华服公子这么优待自己,有什么目的?
年纪稍大的丫鬟说:“好了绿云,不要讲这些废话了,主人还在等着姑娘一起用饭呢。”
孟晓笑道:“原来你叫绿云,这个名字真好听。”
叫做“绿云”的丫鬟露出了娇憨的笑容,“这个名字,是我家主人取的。”
孟晓趁机又问:“你家主人怎么称呼啊?”
“你就叫他蒲公子好了。”好像是怕绿云再多话,年纪稍大的丫鬟抢先回答,又轻声责备绿云,“主人的吩咐你难道都忘了吗?”
绿云吐了吐舌头,样子甚是可爱:“对不起啊红玉姐姐,我看着这位姑娘,心里喜欢,就忘了。”
孟晓看见这个叫做“红玉”的丫鬟年纪不大却一脸老成,而且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也不好再多问,跟着她们来到了前厅。
蒲公子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菜,每个菜品,都用很小的盘子装着,但都十分精致。一看见孟晓,蒲公子疾步上前迎接:“我果然没有猜错,姑娘的容颜,的确当得起那一曲《霓裳》。”
孟晓略略一弯腰:“蒲公子见笑了。”
“蒲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是蒲公子?是她们告诉你的吗?”蒲公子转头看着绿云和红玉。
红玉急忙上前:“主人,是这位姑娘不知道怎样称呼您,所以奴婢才……”
蒲公子一摆手:“没什么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又对孟晓说,“既然以后你已经是我的人,那么,我们总要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既然姑娘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么我也就可以大胆地请教姑娘的芳名了。”
“我姓李。”孟晓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真名,是怕走露了消息被贺清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