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如夜色一般的眼眸，里面没有以往碎星一样的光芒，也不知为何，裳华就噤声了，将手指伸了出去。
南烨将之前于守给的药上了一点，然后一圈圈包上她的手指。
两人这般相对而立，裳华不觉有些尴尬，想了想自己方才所见，便将消息分享给他。
“方才我下去看了，船舱里一半是货，一半是人，你猜有多少人？”
“多少？”南烨边包扎着边问道，声音平淡，好像并不是太关心底下有多少人一样。
裳华道：“整整三十一人，我们之前猜测二十人还是少了。”
说到这里，她神情有些冷然：“那些女孩子身份各异，看模样各个地方的都有，只怕他这一路上都在拐人，而且每个都很好看，想来不是要卖去供人院的。”
没有哪家会买这么好看的人当丫鬟，这些女孩子最终的下场要么是青楼，要么就是沦为权贵之家互相赠送的玩物。
南烨将她的手指包好，打了个结，看向她：“你打算如何？”
裳华没有将自己预见的事告诉他，当时她死的那个场景她还记得，也是夜里，后日一早他们就会到京郊码头，事情一定就是发生在明日晚上了。
她不可能将这事告诉南烨，即便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她也不会将自己的来历透露给别人，但是想要阻止孙海，仅凭借他们两个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打算去找于守。”裳华道：“直接跟孙海对着干肯定是行不通的，凭我们也不可能将人救出来。”
她从昨天两人猜测到孙海有猫腻起就已经左思右想，怎么想她和南烨都是没有什么办法的，若是没有今天看到自己死的画面，她说不定就装傻了，大不了等到了京城再让南烨派人去解救这些可怜的女子。
可偏偏今日孙海格外注意南烨，一双眼睛写满了不怀好意，她想去一探究竟，却没想到竟是看到了自己要死的画面。
这一幕幕，都章示了他们这次不可能置身事外，别人可以不管，自己的小命一定要保。
南烨对此并没有反对，沉吟片刻，道：“于守虽看似圆滑，但他和孙海相交三年，交情比我们深的多，明日就算要同他说，也要小心，不要让他打草惊蛇。”
裳华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被认识三年的伙伴欺骗，瞒着他做这种勾当，于守知道后肯定会受不了，若是他一时气冲上头，去找孙海质问就坏事了，这样孙海有了警惕，肯定就不是他们能制的了的。
南烨看了看外面天色：“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他们本来就是等到了深夜，外头人都睡下了，裳华才出去的，又耽搁了这么久，时辰确实是不早了。
裳华点了下头，南烨走到门后将灯烛熄了，合衣躺到床上。
房间内陷入黑暗，裳华躺在床上，她原以为今日看到了自己死的画面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却没想到沾到枕头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等再睁眼已经天色大亮。
船工送来了早饭，两人在房内吃过，裳华便去找了于守。
“什么？你说船舱里还关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