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闪，抬头问道：“做了什么样的梦？”
裳华放下水杯，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摇头道：“没有什么，我方才觉得骇人，现在醒来却想不起来了，没什么大碍。”
南烨观察细微，仔细看了她一阵，见那方才还红润的脸上现在略显几分苍白，那双一向清澈如溪水的眼睛此刻宛如深潭，情绪想法收敛的干干净净，让人瞧不出来端倪。
但是方才她那猛然惊醒的样子还在眼前，南烨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道：“你先睡吧，等夜深我下去看好了。”
裳华正往床边走，闻言回过头来，有几分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自告奋勇了？你又打什么主意？”
南烨颇有几分无奈：“我好歹也是男人，总不能你做噩梦了，还让你夜探船舱。”
裳华有几分惊奇的看着他：“没想到你竟也良心发现了。”
她说完自己却是忍不住一笑，摆了摆手：“不用，还是我下去吧，我又不是寻常女子，不怕黑。”
她又坐到了床上，并没有多少惧怕的神色，只是眉宇间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忧思，并不重，但南烨一直都在看着她，自然也发现了。
裳华摸着手腕，视线虽盯着地板，可脑海中却还是想着她方才所看到的景象。
她确实是做“噩梦”了。
在冥想之际，是一个人的神识延伸出去的时刻，神识可以观察到许多平时所不能看到的事情，要是在天上，用神识窥探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会被其他仙人或是妖魔发现，一旦被对方发现，发起攻击，神识受伤就会直接反噬到自己身上，这种伤比身上的伤要难康复数十倍。
但是在凡间裳华就没有担心过这个，凡人不会感受到仙人的神识，自然也就攻击不到，所以她方才几乎是有些放肆的任由神识延展出去。
只是她体内没有灵气，自身魂体也十分虚弱，神识也就铺开不了多远，只是围绕着方圆三四里之内转悠。
他们身在澜河之上，这三四里的距离还够不着两岸，说是转悠其实她也只是在看这艘船上的东西。
她的神识掠过了于守和孙海的房间，于守正在房中看着一本账册一样的东西。
孙海则是在屋中摆了个姿势不动，像是在炼凡间的功夫，楼上楼下的伙计都在房中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有几个人打着哈欠，神情困倦，甲板上有船工正在观看前面形势，不时说着话，船帆那里也坐着人看着，船舱廊道里空无一人，在深夜里安静的有些渗人。
裳华的神识在外头流连了许久，因为魂体不强的原因，她并不能像曾经那样，想看哪里就去哪里，甚至许多时候断断续续的，有些瞧不清楚船里的情景。
最后摸索了许久终于到了船舱门前，她想穿透门墙进去，却被里面层层叠叠的障碍物阻住。
